马武适才穴道受制,只得受他摆布,这当儿刚能动弹,大半截身子已然飞出桌外。好在他反应也快,忙不迭伸右手抓住桌沿,随即翻身倒立桌上,掌中运劲,将那桌面压得粉碎。
便在这当儿,耿弇心念电闪,踏住正要倒下的桌腿,踩高跷似的飘飘鹤立,悠哉笑道:“哈哈,你这家伙还蛮机敏,只要手底下压着那块零碎的木板,便是没离开桌子。”
马武打个哈哈,道:“你倒也不赖啊。”话音刚落,忽而飞足猛踢,但瞧他虽身形倒悬,却依旧行动甚速。耿弇观其欲攻自身小腹,当即出拳相抗。
恰在转瞬之际,刘秀疾步飞身,抢至两人中间,施展“龙举云属”,右掌上举似龙腾,挡住耿弇拳头,左掌平铺如云布,抵住马武足上劲力,好言说道:“好汉端的好身手,大伙就此罢手如何?”
马武心道:“老子内力催劲发出,这厮说起话来,竟他娘连大气儿都不用喘,内功修为深厚得紧哪?????”江湖中人比拼内力,如若竭尽所能,不留余劲,断难说出话来,而那刘秀言语时气定神闲,显是中气丰沛,有意相让。
耿弇笑道:“你这般倒悬着身子催发内力,又讨不到便宜,不如大伙吃上几杯酒,咱俩也不用比了,你看如何?”他虽和刘秀拳掌相抵,但对方出手时,耿弇早将所发内力撤回,刘秀亦将右掌掌力卸了。
马武尚未看明此节,只道耿弇内劲雄浑,亦可在发功之际,毫不费力地言语。他既作此想,登感毫无胜算,是以顺着那二人的台阶,强自提上口气力,道:“要我??????罢手也行,但不许??????伤我家老爷??????”
刘秀观瞧马武说话甚艰,便知他催发内力已至极限,是以当即应允道:“兄弟放心便是。”马武惟觉对方面善,且又得其允诺,方才撤掉劲力,恢复了头上脚下的姿势,稍作抱拳,道:“多谢了。”
店中掌柜正自叫苦,又朝瞧热闹的兵众深深作揖,懦懦说道:“那两位公子伙同个姓张的冒犯了李老爷,还将我店中物事打坏了些,还望几位军爷垂怜小民,主持个公道。”他所指的两位公子,自是刘秀、耿弇了。而那张三爷跟几个能动的泼皮早就灰溜溜地走了,余下泼皮要么穴道受封,要么倒在地上shen yin,先前跋扈的劲头早已堕得尽了。
领头的小校自得轻笑道:“哥儿几个是给殿下看门的,又非那些个寻常衙役,怎会听你使唤?”掌柜心道:“待我报了官,这些人还不都跑了。”言念及此,赔着笑脸道:“草民也是没法子,军爷们若能相助,我自当请顿酒吃。”那小校嗔道:“真是麻烦。”转而对耿弇笑道:“没想到公子不但出手阔绰,功夫也好得很哪。”掌柜闻得此语,心中一紧。原来先前耿弇到得王匡府邸,为了打探同门消息,给过那小校银两,是以与他相识。
耿弇打个哈哈,道:“过奖了,你该不会要来拿我吧。”那小校粗声大气地道:“开甚玩笑。不过店家要请吃酒,弟兄们总得给个交待。”耿弇心道:“我为打探同门消息,才给过你银子,这当儿竟又来讨要。”他身为太守家的公子,对这等人物自是不屑,但为顾全大局,便从满当当的钱袋中掏出碎银,抛入对方手中,敷衍说道:“这点小事岂用劳烦,些许银子拿去喝茶吧。”
那小校既得银两,又呼喝店中掌柜道:“老子事都给你办了,还不快他娘的拿酒来。”掌柜虽甚是不愿,却为尽快打发瘟神,便命店伴奉上一坛水酒。那小校拿了双方好处,方才领着手下志得意满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