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雕翎箭正朝王匡迅疾飞去,斜刺里忽又蹿出一箭,伴着“铮”的一声响,撞偏了申射所射雕翎箭,方才保住王匡性命。但瞧两枝羽箭未落,破虏将军盖延纵声呼喝道:“反贼再来接我一箭!”说罢,复又搭起羽箭,径朝申射指去,却因素闻对方名头,这当儿有意分出高下,是以并未趁其不备,且又出言相告。申射眼见适才所射雕翎箭竟遭射落,自是不敢小觑那将,当下翻身弯弓,便跟对方相斗起来。
那二人直斗得难解难分,王匡蜷缩入车,诸多将官相继围护,复又仓惶遁走,两千分舵弟子径从山丘顺势杀出,奋力拦阻官军。如此才过稍顷,陈俊又领荆州分舵弟子,径从后头追奔而来,愈发杀得众官军手足无措了。
严尤正欲再战陈俊,岑彭张臂相拦道:“末将替您断后,老将军快撤。”话音刚落,便即拖着偃月刀催马而行,径朝陈俊劈头盖脸地砍将过去了。
陈俊观瞧对方满是拼命架势,倒也甚觉棘手,如此数合刚过,并未讨得半点便宜,直过得三十多合,方才占得上风,不过王匡已然在骁将护卫下冲破围堵,仓惶遁走了。陈俊心生焦躁,随即倾力施为起来,岑彭惟觉愈发不支,是以纵声疾呼道:“盖将军快走!”
盖延闻听此语,便欲相助同僚取胜,可他正跟申射缠斗,委实难以抽身,但瞧那二人所发箭簇在半空中互相碰撞,仍是堪堪战平。便在这当儿,盖延已然使尽所携羽箭,申射惟觉盖延是条好汉,当下仅只搭起最后一枝雕翎箭,深深射入了对方小臂。
申射观瞧自身险胜一招,不由暗叫惭愧,当下未及擒拿,盖延忽将臂上羽箭拔出,转而手足并用,便将檀弓拉满,疾朝陈俊射将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俊正自疾攻岑彭,忽觉背后中箭,险些跌落马下。岑彭顺势挥刀,陈俊只得倾力招架,两人如此这般又斗数合,常有酒又领兵马从后赶到,但瞧他使起栓系酒葫芦的铁链,驾开岑彭的偃月大刀,随即呼喝道:“亏得大伙先前饶你性命,现下却来恩将仇报了!”岑、盖二将皆现惭色,随即调转马头,领着些许残兵败将,寻那王匡去了。
常有酒将陈俊扶下马来,为对方诊过伤势,说道:“这箭簇并未深入,不该伤及脏腑,老常这便给陈舵主疗伤。”说罢,取出一柄匕首,挖出其背后箭簇,随后朝陈仪讨得止血撒,以所持葫芦中的酒水调匀,敷在陈俊伤处,又从自身袖袍扯出一条布来,便替对方包扎上了。
陈俊观此情形,更觉无地自容,当下微微喘息道:“多亏常堂主仗义相救,不然在下便性命难保了······”。
常有酒打个哈哈,道:“陈舵主不必言谢,我等本来要回绿林寨的,可本帮的祭遵顾全大局,硬是劝说大伙回来支援,老酒鬼方才赶个正着,救了你的性命。”说罢,便将祭遵引荐了。陈俊径朝祭遵拱手道:“祭头领委实深明大义,本舵主自愧不如了······”
祭遵抱拳还礼,说道:“陈舵主过誉了,大伙既同为本帮弟子,自该有所照应。”陈俊闻言颔首,常有酒又道:“陈舵主伤势不轻,此间距绿林寨较近,倒不如随我等回去养伤,而王匡残军便交给旁的义军弟兄吧。”陈俊轻叹道:“帮主尚在分舵坐镇,我先遣几位头领回去禀报军情,再随常堂主到山寨拜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