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摇了摇脑袋,“在下不知,大人只说请您去了就知道。”
好吧,既然别人如此想见我,那也不好退却不是。
安逸这样想着,抬起胳膊朝前一扬,“劳烦带路。”
“你不能去!”
他刚往前还没走上一步,就看到那直起身来的侍卫,将身后的孟崎拦住了。
“大人有令,只请团练使一人相见,其余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孟崎,冷冷说道。
孟崎眉头一皱,横过手里这柄插在刀鞘里的胯刀,就欲要推开那侍卫,
“孟崎,算了,灵堂周围,见不得刀光,你去府门外等我吧。”
“是!大人,我带着弟兄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您叫一声我们就能听见。”
孟崎这话好像就是专门说给那侍卫听的,临了还狠狠的剜他一眼,转身朝着府门外走去。
那侍卫带着安逸绕过灵堂,七拐八绕的带到一处偏厅门外,
“大人,就是这里,您请进吧。”
看着位置这偏厅应该是在曾府的后宅处了,有点像蜀王府的那个书房一样并不是很大,厅门紧闭着,也看不到里面是有人还是没人。
安逸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侍卫,感觉他好像没有要把自己引进去的样子,而是让他自己进去,
侍卫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躬身拱手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转身,完成了任务一般掉头而去。
“这布政使大人倒还弄的挺神秘的。”
安逸微嘲的笑了笑,自语道。
他推开厅门迈步而入,
厅里是很标准的一套府宅摆设,两个藤木太师椅,一张四方桌,墙上一副山水画,
下首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影一身的孝袍,翘着二郎腿,正在盘着手里的一块宝玉,
曾子仁!
虽然那人影半低着头,但仍然让安逸认出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他几乎脱口而出,
“是你?”
曾子仁闻声抬头,看到眼前这熟悉的男子,站起身来,将手里把玩着的宝玉塞回衣袖,厉声问安逸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安逸也没搭理他,眼神扫视着厅里的四周陈设,在寻找着竹宗臣的身影。
“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这是我的府上,谁给你的胆子乱闯?”
曾子仁见安逸也不答话,有上前了两步,指着他道。
安逸皱着眉头很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他打心底里不耐烦这个纨绔子弟,
在他搜索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后,很是不情愿的开口问曾子仁道:“这儿就你一个?”
曾子仁不明白他的意思,对于答非所问的安逸,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怒气,
“除了我还能有谁!我问你的话你听没听见?”
安逸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便欲要转身离去。
“团练使请留步。”
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拦住了已经一条腿迈出门外的安逸。
竹宗臣那古铜色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他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安逸的手臂,
“团练使大人留步。”
曾子仁刚才脸上的怒色早已是荡然无存,一脸诧异的看着竹宗臣,很明显,同样是竹宗臣叫来的他,也是不知道竹宗臣居然一直在这间不大的偏厅里。
竹宗臣很是亲切的将安逸从门外又拽了进来,对二人说道:“刚才老夫在阁里处理些事物,让二位贤侄久等了。”
这热情亲昵的长辈形象,跟昨晚安逸和江如月口中那个勾结五谷教、残杀都指挥使,还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始作俑者完全对不上号,一度让安逸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
不过竹宗臣既然愿意当这慈祥的长者,那安逸自然也没有拆台的道理,客套的拱手问道:“不知道竹大人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曾子仁一听安逸也是被竹宗臣叫来的,更是一脸的茫然的看向竹宗臣。
竹宗臣却仍然保持着那副“慈祥”的表情,朝着二人压了压手:“两位即将同殿为臣,不要一见面就那么大的火气嘛,以后还要多多亲善才是。”
“同殿为臣?”
曾子仁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皱着眉头,很是鄙夷的看着安逸,
“荒唐!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凭什么跟我同殿为臣!”
安逸很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反问他道:“那不知阁下现在官居何职?”
“我....”
曾子仁一时语噻,这曾老爷子一死,恐怕连都指挥使儿子这个“官帽”也没得戴了,
没想到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安逸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表情,他似有所指的看向坐在了上首的竹宗臣,冷声道:“这府宅里荒唐的事儿,可不止这一件呢。”
也不知道竹宗臣是不是听出了安逸话中的意思,就看到他渐渐收起了那“慈笑”的表情,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就见他站起身来,将在藤椅上的两块棉布坐垫抽出来,丢在了两人面前的地上,然后缓缓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卷黄绸,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