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有些担忧的关切道:“太后,您一定要注意凤体啊!您可不能怎么熬着。”
萧燕儿抬起臻首看到是韩光德进来了,朝着他向旁边伸伸手,“老帅且坐吧,营中的情况如何了?”
韩光德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可以说十分的不乐观,今天上午刚刚来报,哨骑营两个百夫长全部病死了,中军猛安也已经有了病症。我已经下令营中设立隔离区,把病员进行隔离,中间铺洒生石灰,一概饭食饮水尽皆与其他人分开。虽然说我们的医官拿这怪病还束手无策,但是现在把病员隔离开了之后,病症的蔓延倒是有所好转了。不过......”
韩光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军心问题,现在我们没有针对性的药方,只要被送进隔离区基本就是死路一条,很多士卒为了不去隔离区,都会刻意隐瞒病情,再等发现的时候,一个营帐里的人都已经不行了。
所以弄得即便是没有被隔离的士兵稍有正常的头疼发热,都会被疑心,很多并非此症的士兵居然被其他惊慌失措的人偷偷拖出去活活打死,全营上下现在是人心惶惶。”
萧燕儿听完之后也是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紧紧的抿了抿下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两场败仗本来对于我们的军心就是一次不小的打击,现在这疫病我不怕他诛命,怕他诛心啊。”
“现在看来,恐怕韩将军全军五万多人,都是死于这种怪病了。根据哨骑营的说法,当时他们所见的那种黑血,和我们染病将士口中所出的黑血是如出一辙。”
萧燕儿的黛眉微微的皱了皱,想来这疫病是从哨骑营爆发出来的,而哨骑营很有可能就是去探查韩将军所部而染上的,那么韩将军所部的疫病从哪里来?想必就是夏军了吧!
萧燕儿想着想着忽然嗓子一痒,重重的咳了两声,
“咳咳~”
她忙用案边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娇唇,光洁的脸颊上瞬时染上了一抹潮红,秀气的双肩随之而来一阵剧烈的娇喘。
韩光德忙忧心道:“太后,要不我找医官给您瞧瞧吧,您这总说风寒风寒,可也不见好啊!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要加着小心呐。”
萧燕儿轻抚着自己的胸膛,缓了几口气,然后微微笑了笑着朝他摆了摆手,“算了,若真的是疫病,恐怕我早就像那隔离区的兵士一样命丧黄泉了,你叫医官来又能有何用。”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是远道而来,不可能在营中突然发病,这种怪病应该是从大夏那边传过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四川还是陕西了,恐怕他们也一定也爆发了这疫病。”
韩光德捋着胡子思躇了一会儿,方才皱着眉头似恍然道:“怪不得我说今晨来报说兰州城的夏军开始有不少营帐都扎在城外,你们这样看来兰州城里也一定是和我们一样,对这疫病束手无策了,开始和我们一样在城外设置隔离区了。”
萧燕儿点点头,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用那纤细的藕臂强撑着娇躯一般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一袭艳红色鸾凤锦袍披在她的虚弱的病体上显得格外沉重,就连绕过帅案的步伐都显得有些蹒跚,
她转身将帅案上的一卷写满了镌秀小字的黄绸递给了韩光德,
“老帅看看吧。”
韩光德赶忙起身,双手恭敬的结果萧后手里的黄绸,捧在眼前仔细的瞅了瞅,
“这个是........跟大夏议和所拟定的条陈?”
萧燕儿臻首缓缓的点了点,应他道:“现在大夏和我们一样都是遭了这疫病的袭扰,而且很有可能不止是兰州,甚至是成片的地区都已经受了灾,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倒不用担心夏军的反击。恐怕他们心里也是着急议和,好腾出精力物力去对付可能因为疫病而延伸出的动乱,因此现在是我们议和的最好时机。而且.......”
她那一双美眸不着痕迹的忽闪了一下,沉声道:“而且怕是咱们朝中已经有人有所动作了,咱们再不回去,是要出大事。”
说着她抬起玉手朝那韩光德手里的黄绸一指,问道:“这是我草拟的一些条件,老帅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韩光德自知这种事情上他肯定是没有萧后缜密的,所以对于黄绸上的条陈是没有什么可补充,便转而问道:“不知太后对于和谈的地点和人员可有计较?”
萧燕儿应他道:“地方的话就在韩林吧,也算是个折中的地点,到时候老帅挑上五千精兵跟我一起前去。”
“太后,您这病体未愈,来回到韩林奔波上百里,这西北又是苦寒之地缺医少药,我担心这要劳出问题的呀!”韩光德对于萧后决定亲自前往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现在疫病闹得厉害,一旦萧后在这个时候病倒,恐怕朝中真的是要变天了,
“要不我一个人前去即可,或者您指派个使者,个中条件原有您事先跟我们挑明便是。”
萧燕儿的眼眸微微一滞,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可,有些条陈怕是大夏那边也要斟酌审议,到时候谈判桌上少不了些个明争暗斗,老帅毕竟是个豪爽之人,还是我亲自去才好放心。还有就是.......咳咳......”
萧燕儿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又抬起娥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似是借助冰凉的北风来缓解一下胸腔中那如有根羽毛在不停撩拨般的瘙痒,
韩光德忙站起身来欲要将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却又被萧燕儿摆了摆手按回到了座位上,接着缓了口气吩咐道:“到时候我乔扮为时辰,老帅同我一起前去,一切到时候看我眼色形式便可。”
韩光德听得此话倒是有些不解,“怎么?太后为何不以至尊之躯示之,非要乔扮使臣?”
“第一次和谈,我这个太后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倒是让大夏觉得我们着急了,现在这个时候,心里越着急越要拿的稳才是。”
萧燕儿轻叹了一口气,盯着帐外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俏脸上挂这些愁容的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