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燕五也是个耿直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有病就是有病,甭管谁亲戚谁的关系那都是要被隔离的,所以便朝着柳思意一拱手就要开口反驳,但却被身旁的老六一把拉住了,
老六苦着脸朝着拼命的摇着头,他自是知道这燕五是个执拗性子,若是不这遮拦着哪都能跟这柳二奶奶吵起来,急忙低声劝慰道:“好了好了燕哥,放人吧,这柳二奶奶咱们惹不起的。”
“那怎么行?这病人就不管了?那不是对别人不负责吗?”
“我说你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啊,她刚才后面说的哪一大串将军总兵的你哪个惹得起?他要放就放,到头来又不是我们吃罪,何必得罪伯爵府,快快放人!放人!”
说着他也不等燕旗官答应,便“嚯”的站起身朝后面手一挥,“快快快,放人!”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军士见到是伯爵府小夫人哪个还不手脚麻利?要不是燕旗官没吭声他们早就开锁放人了,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周老摊主给解了下来,柳思意两步赶上前去,一把将他扶了住,
“老掌柜别担心,我是受你女儿之托前来救你的,”
“谢谢夫人,夫人菩萨心肠,谢谢夫人。”
老摊主说着就要俯身叩头,却被柳思意一手拦了下来,“老掌柜不必如此,快快跟我回去吧,娟儿说不定已经带着御医等在家中了呢。”
“好,好,听夫人的。”
说着,柳思意转过身准备跟那“有眼色”的何六道声谢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周围的几个军士早就跑的没了踪影,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囚车立在街中,
“跑的也太快了吧!......什么味......阿嚏!”
远处
燕五被老六拉拽着躲在街旁的屋后,偷瞄着看着渐渐远去的柳小夫人,脑子里面稍一计较,便“嚯”的站起身来,
他这猛地一动作倒是把身旁的聚精会神朝远处看着的老六吓了一跳,
“怎么了燕哥?你这是?”
“不行!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把人带走,按照太医的说法,这搞不好要传染多少人呢!”
老六看着他还依旧执拗着,忙一把拽住他的衣甲苦劝道:“你怎么想不明白呢?咱们惹不起那群人的,就任凭他们去得了,哪怕是那伯爷府遭了疫病,跟咱们有何干系?”
燕五冷着脸,一把甩开了老六的手,“不行!我做不出来,我现在就去找孟将军!”
说着便转身奔着城中而去,
“哎哎哎,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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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行宫
冬天这白昼的时间甚是短暂,安逸从太医院出来之后便待在这偏殿中伏案而坐,斟酌着高慈懿给他的关于和谈的一些条陈,直到身旁的侍女过来掌灯的时候,他才恍如隔世一般抬起头望了望,原本还以为是湛蓝的天空,已然是日暮西沉了。
“哎呦,真是又累又饿。”
安逸伸着个懒腰自语了一句,便要站起身来招呼着金铭尹一起出去弄些个吃食。
虽说行宫里有崇正的小御膳房,但是安逸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吃不惯这别人眼里的珍馐海味,不过转念想来现在全城戒严,现在也没有商铺还敢出来卖吃食了吧?
想到这儿,安逸又是一阵郁闷的坐回到案前,打算吩咐侍女去行宫里的小御膳房看看今日的菜谱,没成想还没开口,金铭尹倒是先走进了殿来,
“逸哥。孟崎、林牧之和柳彪他们来了。”
安逸轻叹了一口气,身体往那梨木椅子上一仰,用手轻轻的揉捏着睛明穴的位置,方才想起来今天早些时候吩咐孟崎带他们俩过来来着,便朝着金铭尹点了点头,
“让他们进坐吧。”
金铭尹领命而出,不一会儿带着他们三个又鱼贯而入,朝着安逸拱手一见礼,便依次坐在了安逸的桌案前的下首位置。
安逸见人都到了,便放下手里的书卷,朝他们开口道:“咱们都是公务缠身,我长话短说。早些时候我去跟皇上禀报过,皇上也点头同意了,在这兰州城里面新组建一支骁龙卫,主要负责城中病患的处理以及秩序维系,主要是疫病病患的检查,不再交由军队负责而是你们来全权接手。”
然后安逸又用手一指林牧之向孟崎和柳彪介绍道:“林牧之,原成都守备署衙近卫营把总,被我从姜尚哪儿才要过来的,我的意思这支骁龙卫就由你们三个接管。我已经跟大都督说过了,到时候从甘肃镇边军和四川绿营各调一千人给你们,加上孟崎现在手底下的一共是三千人,我想应该足够你们用的了。”
接着安逸又把目光看向林牧之和孟崎,
“孟崎来兼任卫指挥使,牧之兼任卫指挥副使,柳彪,继续做你的兰州威武大将军。你们三个分工明确,无论是军队还是百姓,关于疫病的初查由林牧之来负责,但有发现隐藏病患的,所有有干系的人全部连坐,病患送去隔离营,其余人等皆若是军士杖责二十降一级,若是百姓就直接下狱,
但是如果你发现太医院所说的那种隐性病患,不要做任何处置,几号地点人数报给孟崎,让孟崎去处理,方式方法和一般病患一样,该杖责该下狱你自己看着办!可我就一条,你们俩任何时候都不要和百姓或者军中之人起任何冲突,听到没?”
这下倒是把孟崎和林牧之搞糊涂了,又是让我们该杖责该下狱你自己看着办,又是让我们不要起冲突,这怎么可能嘛?谁会老实乖乖的脱了裤子让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