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言差矣!”李宽争辩道,“谁说杀人放火之徒就不能信守承诺?可能他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可他在双亲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始终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人之初,性本善!之所以他们会做出杀人放火、强抢他人财物,皆因本性已恶!在他们眼中世人皆不可信,就算是大唐律法也不可信,我如此做不过是让他们相信这世间还有值得他们信任之人,也有值得他们信任之事,让他们从内心深处认同大唐律法的公正性。”
“强词夺理!”大臣不屑一顾,对李宽的言论嗤之以鼻。
“大人可曾见过杀人放火之匪徒确是大孝子,又曾见过平日怯弱怕生之人会是恶徒?”李宽当面反问,大臣不屑道:“此等罪恶之人又有何怜惜?纵然他是孝子掩盖不了他杀人放火之罪恶。”
“的确如此!”李宽肯定对方的看法,“违法自然依法判处,他们必须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既然已经判处死刑,不久以后便会执行,心中已然放心唯有牵挂一直存在。为了不让他们认识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悲剧,唯有让他们死前忏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给他们忏悔机会又如何体现法外之恩,又如何让百姓知晓大唐律令?唯有让他们回家,由他们亲口说出比任何处罚都要来得有效。”
李世民闻言,怒极反笑道:“这么说,汝是为大唐考虑了?”
“是,也不是!”李宽丝毫不惧,侃侃而谈,道:“贞观十一年,大唐律令早已昭示天下,然每日都有案件发生。当地郡县依法给予惩治,依然有屡教不改之人,甚至愈发猖獗。”
“像这样类似的案件发生,诸位大人可曾想过为何?”李宽扫视一圈,无人回答,“这是因为大唐律法尚未深入人心,他们自然不知律法,也不懂法,如何遵纪守法?”
“纪律始终是纪律并未形成明文规定的律令,无明确的律令制约,若有枉顾纪律之人,又无法可依,又该如何判罚?唯有按照纪律判罚,重则其不服,轻则民不服。若有律令规定,一切有法可依,自然依法办事,何人可怨,何人敢怨?”
顿时,众人均已沉默,李宽话糙理不糙,正如他说的那样,大唐疆域辽阔,每日均有不同程度的案件发生,有些当堂结案,有些则耗费时日调查真相才可接案。
根据现行的律令,若有状告等事必须一级一级的向上奏禀,不得越级举报违者不论对错当以杖刑二十以儆效尤。若是一个月当地官吏未能查明真相,就连官差同样受到处罚,无形中造成不少快速结案,也造成冤假错案率的增加。
崔仁师深有体会,李世民同样有感触,其他大臣也多少知晓一些。纵然李宽说得在理,依然掩饰不了他私自放死刑犯的大罪,李世民沉着脸质问道:“这与你私放犯人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李宽掷地有声的回答,“这十八人乃是皇上钦点勾决的死刑犯,而这十八人所犯下的罪判处绞刑亦是皇上开恩。但是,这十八人中有亲朋好友,也有上有老下有小的亲眷。”
“若是这十八人临死前回家看看,不仅可以言传身教告诫身边的亲眷守法,还能教育下一代让他们走与自己完全相反的道路。同时还能体现出我大唐皇帝的胸怀与宽仁,日后他们的后代中出了人才可为大唐效命,必定尽心竭力的护我大唐,为我大唐王朝出一份力。”
李宽这顿马屁拍得李世民很是高兴,道:“若是他们一去不回头,或是作奸犯科,死不悔改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