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正扭头看向张云海,根本没有防备,一声闷哼,身子高高飞起,脑袋直撞向一旁的石柱,他想要挣扎,可是各处经脉都被胡飞鸿内力侵入,全身就如同瘫痪一般。
眼看张十七的脑袋就要撞上石柱,一条人影闪过,已经在半空中接住了张十七,跟着数指疾点,护住张十七胸腹间的数处穴位,又用手掌护住他的后心,缓缓输入内力助他推血过宫。
人影正是张云海,他没想到胡飞鸿会完全不顾宗师身份,更不顾刚才的承诺,居然向张十七偷袭,只是他离得太远,来不及抵挡胡飞鸿的第一掌,一直张十七飞出去后才把他接上了。
几个呼吸之间,张十七喉头一口暗红血瘀血吐出,四肢终于又可以动弹,张云海这才放了心,小声道:“深呼吸几下,看看胸口有没有什么迟滞?”
张十七深深呼吸了几口,又站起来跳了几下,向张云海微笑着道:“义父,我没事了!”
张云海点点头,明白胡飞鸿并没有出尽全力,可是这样的动作也是他绝不可能允许的。
他转过身来对胡飞鸿道:“胡掌教,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绝不会用超过第一重的心法,不会主动攻十七,还说只要移动一步就算输,刚才你踢腿的时候,我当你是本能反应,可是他远远跳开,已经是输了。
你作为一代宗师,不仅不服输,反而在输了之后用全力偷袭一个孩子,你还要点脸吗?这是你武当派高手的风范吗?”
胡飞鸿脸上一红,嘴上却强辞夺理:“这个厮居然要戮人眼睛,袭人下盘,这等卑鄙的招式,我当然要对他略施薄惩!”
张云海愤然道:“你自己说他天生石胆,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不是江湖中人,当然可以随意出招,有什么卑鄙不卑鄙?再说了,你刚才的招式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这还叫略施薄惩吗?”
胡飞鸿刚才确实有让张十七重伤之心,既是张十七让他丢了面子后实施报复,更是受了徐河之托,想趁机解决张十七这个麻烦,他满不在乎地道:“他不过是个废物仆佣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云海缓缓向前:“就算他是一个废物仆佣,他也是徐府的人,就算要教训,也有我这个爹来教训,几时轮得到你?
你刚才说你武当心法如何神乎其技,很好,就让我这个小老头子也来领教一番,你打了我儿子,老子没有办法不出头。”
徐府中的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们无法理解,这个平时总是畏畏缩缩的老管家,为什么突然狂态大作,那看上去吹一阵风就能倒下的身体,能够要挑战京城第一门派的副掌门吗?
张云海没有理睬这些人的目光,自从二十几年前,他为了报答徐达之恩,成为徐达的贴身保镖以后,他就把徐达当成了自己的主人,也把徐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即使徐达死后,他也依然如同一条忠狗一样默默地守着徐家,默默地守护着徐达特别交给他的张十七。
只是徐家已经平静太久了,平静的所有人都忘了这位老管家曾经跟徐达一起经历怎么样的风险,忘了这位老管家不知多少次救徐达于危难之中,当然,徐达从来不会在家里谈论这一切,所以徐家的人,也许确实不知道。
这样的忽视,张云海本来确实可以不在乎。
不管他曾经在江湖中有多少的辉煌,那个时代已经落幕了,不论是他的朋友或是敌人,都垂垂老去,消失于江湖之间,而他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王府的后院之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结局。
可是,现在有人要对张十七不利,这是张云海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张云海对于张十七的感情,更多的来自于徐达的嘱托,可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舐犊之情,早就让张云海把张十七当成了自己的亲生之子。
他已经出离了愤怒,今天胡飞鸿敢要十七的命,那明天所有人都可敢欺负十七,是可忍,熟不可忍!就算是武当派的掌教到了这里,他也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胡飞鸿更加不认识张云海,他见徐府的一个老头居然敢挑衅自己的权威,不由得哈哈大笑:“老人家,你要来向我请教?你确定自己能站得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