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大牢内,汪广洋定是意气风发的丞相,然而,在大牢内的汪广洋衣衫褴褛,宛若乞丐版不起眼,一双眼睛毫无生气,白发苍苍,就连胡须都显得苍白无比,此人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宛若野兽般嘶吼,完全没有理会马三保和朱棣的存在。
“马三保,朱棣!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们!”在汪广洋的牢房旁,一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栏门,一双泛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马三保和朱棣二人,此人便是被投入大牢内的胡鹏举,在大牢内的这段时间这个少爷消瘦了不少,就连先前能迷倒不少少女的帅脸都显得邋遢了很多,血丝遍布胡鹏举的双眸,胡鹏举的身上不再是华贵的戎服,取而代之的是监狱里标志性的囚衣,他咬着牙,恨不得将面前的二人生吞活剥。
在监狱里见不着光的这段时间,胡鹏举越发的痛恨马三保和朱棣二人,可惜,他也明白自己没有能力逃出大牢,毕竟大牢内,比他还凶残的犯人不是没有,短短十日时间,他见识过狱卒将犯人从牢内带出处死的画面,也见识过原本空荡荡的牢房内被塞入新人的场景,这段时间,他每每看到犯人离开,就越害怕死亡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他毫无先前在大殿上为了保下胡惟庸的气概,此时的他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少爷罢了。
“今天不找你,今天要找右丞相汪广洋,下次再审你,你最好能够活到我审你的时候,不过你应该没有什么有利用价值的情报。”马三保瞥了胡鹏举一眼,胡鹏举的狼狈样并没有引起马三保的同情,毕竟后者先前妄图刺杀自己,他若是没有一身本领自己早就死在刺客的手中,说起来,他也对药仙有些愧疚,若非自己,药仙姑娘也并不会受伤。
“呸!就算你下次审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哪怕你用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胡鹏举歇斯底里地喊着,一口唾沫吐在马三保的脚下,马三保有些嫌恶地看着这位曾经嚣张跋扈的胡少爷,摆了摆手,和朱棣一起将右丞相从牢房内请了出来。
被请出来的汪广洋不断地挣扎,这位老人一直念叨着寻死之类的话,似乎已经精神崩溃,看似问不出任何的问题,让狱卒颇为头疼“马少爷,四殿下,真要审他吗?他已经疯了。”
“这是陛下的旨意,带到审讯室绑好,我和四殿下自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马三保对狱卒说道,他眉头微皱,眼下汪广洋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语,类似于神佛鬼怪,也有他的家乡话。
审讯室内,各种用刑的器材一应俱全,甚至有些器材还带着血迹,连座位都是温热的,显然这间审讯室刚刚审讯过罪犯,汪广洋在狱卒的安排下坐在了被椅子上,双手被紧紧地束缚住,就连双脚也没有折腾的空间,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椅子上,就像是从椅子上长了个人一般。
“你们先出去,我和四殿下单独审他!”马三保对狱卒说道,将狱卒打发走后,他盯着汪广洋打量了许久。
汪广洋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让朱棣有了放弃的念头,就在朱棣刚要开口的刹那,马三保伸手打断了朱棣的举动“汪丞相,您就别装了,我知道,您清醒的很,老实交代胡惟庸逆党,我们可以保您性命。”
汪广洋先是愣住,正当他打算继续念叨,马三保开口道“你看,我就说您对胡惟庸怀恨在心,别隐瞒了,您隐瞒也没有用的。”
“被你识破了啊,不会是四殿下上书推荐的再世诸葛,这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听说过你的传说,胡鹏举那小子就是你送进来的吧?哎,老朽一生为大明呕心沥血,却错信胡惟庸的鬼话,可惜,以往我说出来,没人信。”汪广洋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毫无生气的眼神内出现了一缕精光,他盯着马三保打量了良久,倒是没有在意马三保身边的朱棣。
“您大可告诉我,胡惟庸逆党一脉,我可定罪于胡惟庸,请您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力在陛下的面前保下您的性命。”马三保说道,他眯着双眼,等待面前的汪广洋回应。
“哎,小家伙,你终究活的太短了,到了我这个年岁啊,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那便是烂在肚子里吧,现在时机不对,胡惟庸对我也算有恩,恨,也恨过了,先前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现在,没有必要说出来了,胡惟庸也失势了,就让这些秘密跟着老朽一同化成尘土,随风而去吧。”汪广洋摇了摇头,拒绝了马三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