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名拿到了银两的小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庭院,排队的小贩们各个期待无比,等待着朱棣能够报销他们手中的当票。
和第一名小贩一般,第二名小贩同样不敢说话,他呆呆地看着四皇子朱棣,攥紧了手中的当票,不知道该如何和朱棣开口,正当朱棣的嘴唇微微打开打算缓解眼下尴尬的情绪时,只见这名小贩跪倒在了朱棣的面前,眼中饱含泪光,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朱棣,抱紧了朱棣的大腿。
“四殿下,我真是有苦难言啊,家里有一个喜欢赌博的弟弟,每天拿着家里的钱财挥霍,家当很快就给他挥霍完了,老母亲也因此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我性子软,不知道如何和弟弟讨要债款,就连妻儿都过不上日子了,家里的锅揭开都没剩多少大米。四殿下,我这才没办法,拿了祖上流传下来的瓷器去当铺,换取了三十两银两,可谁知道当铺坐地起价,连本带利需要归还四十两银两,我是被逼无奈啊,四殿下,为了进您的货,小的可是跑遍了腿,如今商品降价,我根本无力偿还当铺的当票啊!”小贩哭天喊地地喊着,泪眼汪汪,一时间,朱棣不免有些心软,他将小贩从地上扶起,亲自将这名小贩领到了装满银元的木箱前,仔细地观察小贩手中的当票。
不同于先前那一位小贩的犹豫,这名小贩在卖身契上签约的很果断,就连卖身契的内容都不看一眼,将手指按在印泥上,很是果断地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展现出自己对朱棣的信任,朱棣都有些不忍心让契约生效,他的内心仿佛在滴血,觉得这名小贩的遭遇属实是太过于糟糕。
马三保仔细打量这名不久前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小贩,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他正是早上那个拦住朱棣马车的小贩,也是先前在早餐铺内对马三保冷嘲热一番的小贩,就先前在早餐铺内的态度,马三保断定此人并非自己说的那般可怜,毕竟在早餐铺内,这名小贩是一副伶牙俐齿对自己百般嘲讽的小人模样。
“这大明王朝就有演员了?演技还不错,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小鲜肉好看多了,这是签订契约的时候过于果断,演得不够像啊!”马三保忍不住吐槽起来,他佩服面前这位小贩的演技,这小贩的眼泪恰到好处,若是没有泪水加上声情并茂地表演,或许朱棣还不会亲自帮忙挑选银元和审核,这些事情都是交给下人去做。
或许是被小贩感动到,就连朱棣的眼眶都显得几分红润,他目送着小贩,忍不住叹气,“没想到百姓的生活这么清贫,大明还有这种被逼无奈的百姓啊!文和贤弟,我们上午对对方落井下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棣是真的被感动到了,就他红润的眼眶是不会骗人的,马三保还是头一回看见朱棣如此德行,他从来不觉得朱棣是一个感性的人,没想到小贩的表演竟然打动了朱棣钢铁般的心,就这小贩,若是在他那个年代,不拿个影帝都显得有些对不起刚才的演绎。
接下来的小贩倒是不如先前那名小贩夸张,朱棣倒也收起了先前的情绪化,按照了先前的步骤,检查了当票的真实性,再让对方从自己的木箱里收走了需要的银两。
“你说这个人欠了百两银子会是真的吗?”就在队伍即将到达尽头时,一名身穿华贵丝绸衣物的小贩来到了朱棣的面前,他手中的当票是一张百两银子的当票,要知道当铺能少会开出百两银子的当票,除非对方家里有点小钱或者对方抵押的物品实在是太过于昂贵,眼下,这名手持当票的男子身着华贵,不像是先前的落魄小贩,引起了朱棣和马三保的怀疑。
百两银子对于朱棣而言并不多,可这是他对小贩的信任问题,他并不清楚面前的这位小贩是否可信,面前的这人明显不像是缺钱的,就他那丝绸服饰,少说也是十数两银子才能拿到手,而且就这名男子的表现,朱棣着实不认为这名男子和先前的小贩有可比性,甚至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四殿下,言出必行啊,您说过,只要是为了进货去了当铺,您就会给我们报销的,我可是从我的朋友那里听来的,四殿下,我那里可是有不少您从南京城里流出的货品,这您要是不给我报销的话,可是坏了您四殿下的名声呀。”眼前的这名男子笑着对朱棣说道,他盯着朱棣的眼睛。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骗我们,我是监察御史,别看我官职不大,我随时能去你家里查清楚那笔钱的去向。”未等朱棣开口,马三保率先开口,他见过这样的人,在他的前世,就有这种骗保的人,如今在大明王朝,竟然活脱脱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马三保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人心隔肚皮,做生意,无奸不商,对方打了自己的算盘,自己也要好好地回敬对方。
“我和四殿下商量,跟你一小屁孩什么关系?就你还监察御史?我还北平知府呢,你顶多是个书童吧,在四殿下面前狐假虎威罢了。”男子对马三保嗤之以鼻,并不信任面前的这八岁孩童会是监察御史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