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总监,这是最近两日内城那些官宦人家雇船准备南下的名单。”
女秘书说道。
“怎么这么多,我记得之前一份连这两日的一半都不到,这才两日如何突然就翻了一倍?”
总监疑惑地说道。
“想来是大军日益逼近,这些人都急了。”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实际上这些天城内豪门显贵都在转移财产,甚至转移家人,还有不少干脆弃官而逃的,正好是漕运季节,那些从各地漕运进京的漕船,都被这些家伙雇佣了用于逃跑。毕竟谁都看出来目前情况不妙,王跃这个恶魔很显然已经挡不住,他要是再来扫荡一场,那大家可就真的吐血了。
而对于这些人,花花这里每日都有记录,他们逃跑也罢转移财产也罢,最后终究都得走开封公社控制的城门。
阻拦的确不合规矩。
可趁机敲诈勒索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甚至干脆在外面安排人打劫……
好吧,这样完全可以。
但这两天雇船的数量却突然暴涨,上涨是肯定的,毕竟王跃越来越近,但翻翻式的暴涨就不合理了,毕竟城里达官贵人的数量有限,这样的暴涨是明显不正常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需要很多的船,或者说有一个需要很多船的人想逃跑……
“总监。”
一个女秘书突然跑进来。
“何事?”
总监说道。
“总监,咱们在华阳宫收买的宫女送出信来,说是这些天晚间一直有人偷偷将无数大箱子装到景龙江的画舫上,她昨夜找机会偷看过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金银钱。而且这些天太上皇最喜欢的一些字画,也都从原本悬挂的各处撤了下来,应该也装箱装到了这些船上,可以说目前景龙江所有能用的船上,几乎都装了东西。
主持此事的乃是太上皇最亲信内侍邓善询,还有一个这半年突然受宠的老宫女。
此人除了太上皇,几乎不见任何人。
但看着不像是女人,倒是与失踪的蔡攸颇有几分相似。”
女秘书说道。
花花在艮岳早就开始收买宫女太监,实际上不仅仅是艮岳,皇宫,那些王府之类大臣府邸,都有被收买的内线,当然,这议事会里面,同样也少不了被朝廷收买的密探,甚至还有两头收钱的双面间谍。说到底在一座城市里,根本没法避免这种事情,这大半年花花与朝廷一直这样玩间谍游戏,甚至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个,已经俨然王跃的戴局长。
“景龙江?”
花花突然笑了。
景龙江就内城的护城河,只不过修艮岳也就是华阳宫时候,把这段护城河圈在了里面,而且扩大为艮岳里面的那片湖水,所以景龙江的画舫直接就可以进入内城的护城河,而内城的护城河则与汴河相通。
“这些被雇佣的船都在哪里停靠?”
她忽然问道。
“观音院桥。”
女秘书说道。
也就是内城东南角汴河水门里面。
从景龙江出来的画舫,完全可以直接在那里会和,然后把上面的人和东西转到这些漕运船上,顺流直下出外城水门直奔南京。
“哈,真相只有一个。
咱们的太上皇要逃跑了,可是他为何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啊,他是怕官家阻拦,他怕官家不让他逃跑,话说这对父子这父慈子孝的游戏演不下去了。
立刻把这个消息送到耿南仲家的内线那里,让他想办法让耿南仲知道,这开封城内又有好戏看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早晚还是得被官家知道,那时候官家直接下旨阻拦,他又如何冲开官家的兵马?
难道就靠着他那张老脸?”
花花兴致勃勃地说道。
的确,大画家无论做的多么隐蔽,最多都只能达到突然性,但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城,话说最后一道门可是在开封公社控制下,而且他只要一出艮岳立刻就会被他儿子发现,那么那时候他如何面对他儿子的拦截?难道就凭着他们那点父子之情?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大阴谋啊,咱们官家看来是被他爹耍了。”
花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