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的光芒当中,太攀对面,距离他仅有三尺的卯兔,神色肃穆,双手掐诀,灵动无比的飞剑,在其驾驭下,如翩然惊鸿,将这三尺之地,化作了一道天堑一般,迷蒙的剑光,从这石桌的中间,将三尺内的两人,切割开来。
而在那迷蒙的剑光之后,卯兔的肩头,那白鸟的身形崩解开来,数不清的白羽,飘散于天地之间,带着森冷无比的寒意,如同凛冬的雪花一般,淹没一切,席卷一切,雪花之后,天地皆寂然。
这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城隍庙之外,那些尚未远离的香客们,见着那城隍庙后殿飘散的雪花白羽,一个个的,都是匍匐于地,高喊着“城隍爷爷显灵了……”
“拜见城隍爷爷……”之类。
而在同时,这黾池县中的县令,林朝先,也是看着门外的天色,呢喃了一声,时辰到了。
然后,整理了衣着,冠冕,环佩,脸色肃然无比的,从这县衙当中,一步一步的踏出来,姿态雍容无比,就好像其要赶赴的,是一场这世间最为庄严的盛礼一般。
而在县衙之外,大大小小的衙役,主簿,以及捕快等等,都同样是着了整洁无比的官服,持了旗牌,捧着印信等等,等候于此。
在队伍的最前方,八个壮硕无比的大汉,抬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的,是祭神用的三牲。
在那城隍庙中的异状显现出来的时候,庄严肃穆的队伍当中,同样有喧哗产生,而等到林朝先踏出这县衙的时候,队伍当中的喧哗躁动,戛然而止,而林朝先,也是当不知晓这一切一般,依旧是正色肃穆,踏进队伍当中,被队伍簇拥着,横穿了整个黾池县,往黾池县另一头的城隍庙而去。
等到队伍出现在了城隍庙之外,看着那城隍庙中席卷的雪花白羽,迷蒙雾气,以及跪倒于城隍庙外的百姓信徒,听着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城隍爷爷……”之类的呼喊,队伍当中,林朝先的目光当中,露出了一抹冷然来。
……
城隍庙外的响动,对城隍庙后殿的太攀而言,难以造成丝毫的影响,在哪雪花般的白羽飘散的时候,太攀心中的警兆,就已经是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也是在这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是席卷淹没。
在这强烈到了极点的危机感之下,太攀的精神,也是绷紧到了极限,他的感知,神识,都是一点一点的铺开来,将周身五丈之地,尽数填满,将这五丈以内的所有的变化,都是映照于脑海当中。
以至于,驾驭飞剑的卯兔,明明就在太攀的面前,不到三尺之地,一步便可跨越,但潋光剑出鞘的太攀,却始终是找不到机会,跨过那飞剑布下的罗网,将面前的卯兔,斩于剑下。
“到底在哪里!”浓郁无比的危机感,如潮水一般,在太攀的心湖当中四溢,但太攀的脑海当中,却是冰冷无比如同恒古绝渊,波澜不起,如镜的水面上,将自己周遭,五丈之内所有的变故,都是映照其间,不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