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放心便是。”太攀应了一句,下一个刹那,森然的杀机,在羽惊风的眉心祖窍当中绽放开来,嫣红若血,如同是一朵最为妖冶的花一般,无数的花瓣,层层叠叠的,几乎是无穷无尽。
眉心祖窍当中,羽惊风的元神,那一只金翅大鹏,看着这一朵妖冶的话,目光当中,尽是恍然——倏忽之后,这一朵妖冶的花,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全都散落开来,悬浮于羽惊风的眉心祖窍之内,如同是年节的时候,万家的灯火一般。
只是,那万家的灯火所寄托的,是无限的希望,而这散开来的花瓣当中所隐藏的,却是那无穷无尽的森然杀机。
“叮叮当当……”那无数的符文构成的锁链,摇曳着,摇曳之间,竟是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而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这属于眉心祖窍当中的静谧,也是在一瞬之间被打破。
于是那无穷无尽的星火,在一瞬之间,就如同萤虫一般,卷上了那符文构筑的锁链。
雷火交错的炸裂声,以及叮叮当当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无数的萤火,终于是彻底的堙灭,而这个时候,那雷火符文所构筑而成的锁链,也是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
“好!”
“好!”沙哑而又尖利的声音,从那金翅大鹏的口中响起,声音当中,那金翅大鹏,猛然振翅一抖,于是那定魄针的尾部,千疮百孔,满是斑驳的锁链,也是在这振翅之间,簌簌的断裂开来,化作无数不成体系的雷火符文,被羽惊风的真元一冲,便是彻底的消散。
“久在樊笼,复返自然!”
……
“不妙!”几乎是在那金翅大鹏振翅的同时,这无回谷的正中间,端坐于那谈睡眠面,低垂着眉眼的道人,陡然抬起了双眸,“有一枚定魄针,被破去了!”
随着这道人的言语,那一百零八根雷火柱的影子,接连不断的浮现在他的眼前,最后,一根雷火柱上,一道浅浅的,充斥着杀机的剑痕,映入其眼帘当中。
“以杀意冲毁雷火。”
“倒是有些想法。”
“可惜,你此时便出了剑,那这一百零八根雷火柱,你又当以何物破之!”稍稍之后,这道人目光,重新的垂了下来,而起言语当中,也是充满了不屑之意,不屑当中,又有着隐隐的惋惜。
“所谓关心则乱。”
“镇守长安近五百年的武安侯风孝文,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道人,竟是认为,那冲破雷火锁链的杀机,是出自于武安侯风孝文。
“师叔如何认为,此便是那武安侯风孝文所为?”话音才落,这道人的背后,一个神境大修,缓缓的踏出来,朝着那道人躬身——这神境大修,赫然便是当面吞食妖灵血肉,将风孝文诱进这法阵当中的吕灵秀!
“你可知,风孝文腰间的那一柄长剑,是何来历?”这道人,依旧是低垂着目光,看也不看背后的那吕灵秀。
“世人所云,风孝文五百年间,孕养了一剑之力。”
“听师叔之意,莫非,除了那一剑之力以外,风孝文手中,那一柄长剑,还有什么说道?”
“总不可能,是那万锻通灵之兵吧?”
“弑神兵!”
“这潋光剑上的杀机,莫非是弑神兵不成?”羽惊风的眉心祖窍当中,那金翅大鹏,在云空之上,疾若闪电的,盘旋几个来回以后,复又落回到太攀的面前,显化做一个金袍的道人。
而此时,这道人脸色急切,双手牢牢的抓住太攀的衣角。
“快告诉我,那潋光剑上的杀机,莫非真的是弑神兵不成!”
听着这羽惊风那急切的言语,太攀眉头稍皱,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难道就不奇怪,我缘何一见到你,就愿意将生死托之于你手?”见着太攀这防范的动作,羽惊风也是冷了一下,旋即,他便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然后出声。
不待太攀询问,他便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因为那潋光剑!”
“我一见你要见的那长剑,便认了出来,这长剑,必然便是潋光剑了!”这道人用肯定无比的言语道。
“前辈倒是好眼力。”太攀神色不变。
“不知前辈,又是如何识得这潋光剑的?”
“哈哈哈哈,我又怎么可能不识得这潋光剑?”
“我便是将自己都忘了,也都不可能忘记这潋光剑!”羽惊风笑着,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欣喜,在欢呼雀跃一般。
“你这潋光剑,可是从风孝文处得来?”这道人抬眼看了一眼太攀的脸色,然后便是从太攀的神色之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风孝文,难道就不曾告诉你,这潋光剑,是谁人打造?”说到这里,羽惊风的言语之间,稍有不满的同时,又充满了得色。
“莫非……”太攀在后退了一步,目光当中,也是带上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错,这潋光剑,正是我所打造出来的!”羽惊风的眉眼当中,尽是欣然之色。
听着这话,太攀眼中的惊异,已经是完全无法掩饰。
锻铸打造之功,向来不是修行者的强项,而这其中,妖族于此项,更是有为薄弱。
太攀于山中十数年,从来不曾听闻过,有哪位山中前辈,善于铸造之类,休说是山中的妖灵,便是那些在万灵山中求生的凡人们,也从来没有说有哪一位,精于铸造之类的,若非是如此的话,太攀又何必要舍近求远,为了一柄量身打造的兵刃,在那别柳山庄当中,徒耗时间?
而现在,太攀竟是从面前的这大妖之口,听得自己眼前的这大妖,便是一位精于铸造的大匠,这又如何不令太攀,惊异无比的同时,又欣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