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在位置最好的二号雅间之中,玉扳指正和一位年轻人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他走上说书台落座。
拿起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汗。
又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淡茶抿了一口润喉,旋即拿起惊堂木,轻敲桌案。
正式开书。
楼上的秋棋二人也停止了交谈,将注意力落在太平先生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秋棋总觉得楼下的太平先生,一直在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一个时辰的书,很快就结束了。
在说书过程中。
太平先生诙谐风趣,抑扬顿挫的说书方式,瞬间锁定了全场的注意力。
满座听众随着他的一言一语,时而叫好,时而拊掌,时而赞不绝口、伏案称快。
另外还有两名小伙计,在一旁候着负责收赏钱。
秋棋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原来这【瞿童**】的故事中,不仅仅讲述了二人交**子的事。
居然详细还讲述了瞿童那好友严涛的妻子,在瞿府中是如何饱受虐待……
是如何从一位争风吃醋的“恶妻”变为一个听之任之、对夫君的话不敢有任何反驳的“贤妻良母”的。
简直道尽了封建制度下,女人生活所处的阴暗环境。
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所谓的“恶妻”到底恶在何处。
在与严涛分离之时,她还恋恋不舍。
哭着拉扯着严涛的衣袖,乞求严涛不要将她送走。
可严涛却熟视无睹,态度冷淡至极的将自己的发妻送之于人。
甚至因为自己妻子不肯和瞿童走,还派出家奴杖刑……
他本以为听到太平先生讲到这里,一定会有很多听众为严涛妻子的惨痛经历而感到伤怀。
却没想到四处叫好声不绝于耳。
还有人哈哈大笑,大叫“活该”“干得漂亮”一类。
他都不知道这一个时辰他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耳边陆续传来的根本不是说书台上太平先生中气十足且极具磁性的声音,反而是满场的嘲笑、讥讽。
他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沸腾的滞闷之气难以倾吐。
旁边的玉扳指听得入神,没注意到秋棋脸色的变化。
正此时,太平先生一拍惊堂木,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到处都是意犹未尽的声音。
“太平先生,再来一段吧!”
“太短了,不够听啊!”
太平先生笑着一捋胡须,擦了擦汗,抬头却看到雅间内的秋棋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眉头一挑,以为是隔得太远,看错了。
自己这套书可是拿手绝活。
好书之人听了无不是拍手叫绝,那位祁才子也一定如此!
他眉头一挑。
书说完了,是时候该见一见那位祁才子了。
眼下京中对他那般吹嘘……也不知道其人究竟是确有其实,还是沽名钓誉之徒?
……
楼上。
玉扳指也是意犹未尽的吸了口气,侧过头来,正准备问一问秋棋感观如何。
却看到秋棋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他一惊,站起身来凑近两步问道。
“祁才子,你这是……?”
“莫非是身子有所不适?需不需要刘某人为祁才子请来郎中?”
秋棋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立刻收敛下来,缓和了一下心情才道。
“无妨,无妨。”
“祁秋只是因这【瞿童**】,心中有所不快,让刘老板见笑了。”
玉扳指还没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太平先生略有些不善的声音。
“哦?老朽拙作莫非是入不得祁才子法眼,这才惹得祁才子心有不快?”
“素闻祁才子名誉兰摧,颇具大才,老朽希望祁才子能为老朽这不成熟的拙作指点一二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