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认为只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给囚天镇狱太多的恩惠,可是囚天镇狱明知北上可能会死,依然来了。
这一份心,足够了。
“后悔吗?”
赵通与其它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何安的身上,齐齐的摇摇头。
来北漠,他们每个人都不后悔。
何安的扫视,沉默间,默默的掏出了八枚的丹药,递给了赵通。
“一人一枚,服下。”何安说了一句,赵通接过看了一眼,分发了下去,然后一口吞下。
吴家兄弟对视了一眼,这丹药他们知道是什么,自己为何会领悟刀意,不就是因为这丹药。
只是那副作用。
吴家兄弟心中嘀咕着,可是看着赵通毫不犹豫吞下,脸色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面色诧异了一下。
解决了?
吴家兄弟心中有些诧异。
赵通的实力最强,而且一些东西的领悟也是最深,在吞下去之后,瞬间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一些变化,好像是多了一些玄奥的东西。
这让他目光微微一亮。
真意?
赵通心头一份灼热,看了一眼何安,又看了一眼吴家兄弟,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看着吴家兄弟点了点头,赵通心中瞬间明悟。
吴家兄弟能领悟刀意,居然是因为丹药之故。
“坐下,领悟吸收一番,可以当成一个引子,成不成,只能靠你们自己领悟。”何安看了一眼吴家兄弟,落在了赵通等八人身上。
既然这些人不远万里,北上血战,他也不可能没有回报。
陆竹经历了这么久,终于研究出了关于真意丹的炼制,有着他炼制的四成左右,而没有负作用的四成足够了,这样的药效,也比普通的真意丹高上一两成。
“恩。”
囚天镇狱的八名半步融血境,对视了一眼,目光均是十分的灼热,个个盘膝而坐。
面对着变强的机会,他们当然不可能错过,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把丹药分发下去吧。”何安把所有能用的材料,全部交给了陆竹,他的物戒已经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许许多多的丹药,在陆竹的手中炼制出来。
说完了这些之后,何安默默的走到了城楼的中央,一反常态没有继续站着,而是找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城楼中央点将台上。
短时间之间,天谴是出不来了,他没有必要去用何为道,而他也决定,未来一段时间,在没有办法解决天谴之前,少用何为道,甚至不用。
只要不用,天谴就不会来。
镇北城关,南楼,战将高台。
台下,囚天镇狱盘坐在前,城楼上的将士,默默的看着点将高台,目光崇敬。
一椅而立,一人而坐,身侧一女子扶琴,一十岁女孩背三把利剑。
那白袍稳坐点将台,他们的心就稳。
大战的气氛越发的浓烈。
许许多多的士卒没有了言语,只是靠在城墙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铭牌,神情肃然的看着坐在一个椅子上的白袍男子,眼神盯着,没有过多的动员。
因为白袍就坐在那里。
“死战...”
许许多多的士卒看着何安,低头默默的看了一眼铭牌。
因为那个人,他们将拥有姓名,他们的功绩,可以交由后世述说。
死有何惧。
镇北,死战。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死战就要来了。
所有士卒紧了紧手中的铭牌,这是他们的身份。
可以让他们死后,忠骨归故里,身灰入忠碑。
此时的镇北关将士心中,命不重要。
因为这铭牌才是他们的命。
无声的沉默,何安默默的注视着夕阳西下,夜色渐暗。
残阳落下,镇北关内天色黯淡,这就像是一个信号。
杨毅默默的看着镇北雄关上,那一道视台上,稳坐而立的白袍,他的眼神流露出敬佩。
“不管如果,胜,必是西族。”杨毅目光流露出杀机,不管是不是敬佩,那白袍必须要死。
要不然,这镇北雄关,攻不破。
杨毅一抬手,猛然向下一挥。
“杀....”
一阵沉喝,暴烈的杀气扑面而起,西族先锋,随之而动。
城楼之上的士卒,瞬间坐墙处起身,手握战戟,刀,枪,一个个神色默然的看着西族若隐若现的夜色下,起兵而攻。
在镇北关上的士卒,无论是何安带兵而上的新兵,还是行尸走肉,此时早就换上了镇北甲胄的边民,一个个神情默然。
何安没有开口,依然坐在城楼的椅子上,默视着前方,只是一抬手。
夏天蓉面色肃然,盘坐在侧,琴立于膝,双指如飞,立刻铮铮之声四起,音中带杀,士卒提兵而起。
“镇北,死战。”
“镇北,死战。”
南楼士卒齐齐一声沉喝,声传遍八方,同时,另外一侧,北楼像是遥遥呼应一般,传来了同样的一声沉喝。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而在山头之上,久久不愿离去的六旬老者与八岁孩童,还有一些老弱妇幼,此时一个个默默的看着镇北关。
镇北雄关,随着西族全军而攻,就像是经历着风浪的巨船。
西族士卒为浪,猛然冲锋,意图掀翻巨船。
镇北关上,一道道人影傲然而立,因为处于山头的关系,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坐在一个高台上的白袍,就像是旗帜一般。
“爷爷,镇北关能守住吗?”八岁孩童带着仇恨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期待,仿佛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六旬柱拐老人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
镇北关,可以说自成立以为,面对着最大一次劫难。
以前只是北乌携兵而攻,而现在,北乌与西族一南一北,合而攻之。
他也不知道,镇北雄关,能不能守住。
或许可以,或许....
六旬老人默默的看着端坐而立的白袍将军,面对着西族巨大的喊杀声,纹丝不动,只是淡淡的看着。
或许...白袍魂葬镇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