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杳杳,细雨淅淅,晚风慢慢。
三万军沉默不言南下,途径山川河流,步入了永州地界,路平坦了不少。
日行夜继,短暂休停,再次出发。
三万军士神情凝重,北漠荒凉,随着南下。
过了永州,步入了夏都地界,鸟语花香。
可随着三万人入夏都地界,因为那阵阵杀气,瞬间鸟起惊飞。
马车停在夏花河畔,而随着何安的到来,瞬间整个大夏亦是知道了。
夏天林得知了之后,第一时间朝着夏花河而去。
“何安,镇北忠碑,已经安排好了。”夏名正与何安交流,语气十分的平等,不说救了夏无敌,就说镇北乌一剑,也是让他不敢有任何松懈。
哪怕就像是夏天蓉猜测一样,这可能是底牌,伤了身子骨,可就算如此,他依然不敢小视何安。
毕竟,他也不知道,何安还有没有其它的底牌。
夏名正虽然年数长何安十数倍,但是于情于理,于力于心,应该敬重。
无关于岁月,无关于阵营。
而且,他与夏天成早早的回来,目的就是提前安排。
何安点点头,扫视着夏花河畔,风景如画。
微风阵阵,叶落无声。
此时夏花河中,与何安之前所见,无任何花船,在夏花河畔,有着一个巨碑,明显新建不久。
可转头间,看着一罐罐,一箱箱,何安沉默着。
随着何安的到来,整个大夏国风云而动,特别是在得知了何安在夏花河畔停留的时候,更是一个个的从家中出现。
魏家的魏肃,灵家的灵城,第一时间前往。
更有着一些琼西难民,默默的围拢在夏花河畔,阵阵杀气,让他们不敢靠前。
夏天林也到了,看着眼前一幕,那箱箱罐罐,仿佛也是明白了什么。
远处,夏无忧三千精骑出现,显然也是刚刚回都。
当远远看着何安,夏无敌,黄振,穆天,夏天蓉,一个个静静而站。
那些一辆辆马车,目光瞬间一沉。
“下马。”
夏无忧心有所感,第一时间下马,不管与夏无敌是不是对手,可这些马车上之物,他得敬重。
一箱一骨,一罐一灰。
镇北忠义,十不存一。
夏无忧看着心中也是沉重,粗略一看,起码二十多万。
可想而知,镇北之战的惨烈。
夏无忧无言,默默的走到一众人的面前,认真的看了一眼何安,又扫视了一眼,哪怕就是夏天蓉身上,此时,也是产生了强烈的杀气。
而夏无忧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站在了一侧,与何安一行的并排而立。
三千精骑沉默看着箱箱罐罐。
何安脸上流露出一丝沉重,他带出去的兵,此时带回来了。
只是有的依然站立,有的长眠镇北。
三万出征,四万入关,归来之数,不足五千。
镇北,死战,岂是虚言。
如果不是西族与北乌总攻,剑杀南北,再加上黄振二十万大军前来,震退西族,他估计哪怕就是拥有着无敌傀儡,可能也无法解决战局。
看似解决很快,其实也是参杂了各方因素。
“回家了。”何安低语喃喃,现在他与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谈的心思。
只是默默的看着镇北忠义。
整个气氛均在沉默着,在人群人,夏天林亦是默默的看着何安,看着带回来的镇北忠义,又看了一眼巨碑。
“忠骨归故里,身灰入忠碑,回家了...”何安沉喝了一声,目光紧紧的锁定着一辆辆马车。
随着何安的话,沉默的三万士卒,一个个迈步而出,双手抬起一灌,脚步有些沉重的朝着夏花河畔,朝那高大巨碑而去。
镇北忠碑,巨大无比,镇北死战,二十万忠魂。
所有前来围观的人,默默的注视着,他们没有见过镇北一战,可是看着一车车,起码有二十万之数,许多家族前来的人没有言语。
明显镇北之惨烈,远远超出了想象。
灵城亦是沉默了,静静的看着。
在围观的人群中,一道麻衣女子默默的看了一眼站在忠碑下的,默默的注视着,一灌灌被葬入忠碑下的人影。
有着她脑海中不停浮现的白袍,有着那个十岁小女孩,也有着那一人一琴,官道拦路,随军北上的长公主。
许诗雅沉默了许久,深深的注视了一眼白袍何安,看着身上衣角染血,看着何安小心的擦拭着一个铭牌。
她突然知道自己画中差什么了。
许诗雅深深的看了一眼何安,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夏天蓉,眼神有些羡慕。
可她的眼神却像是在告别,随后转身就走。
其实她入何家,其实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可是人终究会有一些念想,而现在,看着何安身边所站之人。
夏氏长公主夏天蓉,实力融血一品。
镇北夏无敌,南疆夏无忧,天算子黄振,穆家穆天,哪一个不是大夏天骄。
哪怕就是身边的小女孩,白袍染血,显然也是经历了一番血战。
她连站在那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她没有资格,也不想再观望。
回何府,打扫一下别院,北上,入万山。
许诗雅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可还是转身离开。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夏花河畔,美景如画。
镇北忠碑,忠魂长眠。
她不想自己这一幅模样出现在何安的面前,只是转身间空中出现一丝晶莹,身影绝决。
夏花河,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工匠开始按着一个个铭牌而刻,何安没有动,甚至只是默默的看着。
一天一夜,待金乌升起,何安没有动,其它人也没有动,默默的看着镇北忠碑上,在工匠的手下,名字越来越多。
均是沉默着,待到次日正午,随着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工匠齐齐,面色恭敬的拜在何安的面前。
“辛苦了。”何安看了一眼工匠,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镇北忠碑,沉默了许久,转身,看向了夏名正。
“忠骨荣归故里,烦请安排护送。”何安看着夏名正。
“理应如此。”
夏名正点头,十分的郑重,因为他明白,这事在何安的心中,绝对是不容亵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