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安大山赶忙摆手,笑得谄媚,“就底薪三千加提成,一言为定。”
安小菜忍住笑,摆出老板的姿态,“行,一会我给你打合同,明天你就正式给我上班,全年365天,我休息你才能休息。”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爸爸就专门给你跑腿干活,来,咱们以茶代酒,碰一个。”
安大山低头去拿茶杯,惊愕的发现一桌子菜已经只剩汤水,元青舟正拎着茶壶倒干净最后一点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吃饱了,我回去了。”
元青舟拎起书包,就从后墙小门走了。
安大山揉着还没填饱的肚子,看自己女儿和自己岳母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由嘀咕道:“这什么人啊,吃这么多还跟大爷似的。”
“那位是你老板的老板,以后可敬着点,否则扣你工资。”安小菜嗤鼻‘威胁‘。
马秋华附和点头,开始收拾碗筷,元青舟越是那样‘大爷‘的做派,她心里的内疚感就越轻,她想,那孩子也是明白的。
“妈,还有饭吗?我没吃饱。”
马秋华从兜里摸出十块钱,“自己上外面吃去,今天这桌菜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安大山哭丧着脸,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永远是这个家的最底层,没人权还得赔笑脸。
可是,他甘之如饴,在外的那些日子,每夜都梦想着回到家里,过这样的生活。
安大山双手接过十块钱,呵呵笑道:“谢谢妈。”
马秋华扬起嘴角,看安小菜久违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样子,老怀甚慰。
这个家,总算有些样子了。
*
深夜,金家。
白呦呦来到金耀祖的房间,看到桌上的药已经凉了,金耀祖正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自打回来之后,金耀祖就被他爷爷喊去训斥了许久,出来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出纵横交错的印子,这次又不知道挨了他爷爷多少鞭子。
白呦呦感觉金爷爷对他的要求太高了,从来不允许他输。
每一次输,回来之后都是一顿家法伺候。
可是没人关心过,他只是个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又因此仇恨他的可怜人。
每一次被抽鞭子,都没有任何人去保护他,为他求情,从小就是。
看到意志消沉的金耀祖,白呦呦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找到激起他斗志的方法。
“耀祖哥哥,元青舟他们又接了新的怪谈,我们也要接下来吗?”
话音一落,金耀祖果然猛的扭过头来,“当然要接,我可是放过话的,跟她元青舟不死不休!”
白呦呦点头,“好的,我现在就接,然后去调查。”
“等一下!”
金耀祖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别扭古怪,下意识的按了按曾经被元青舟匕首洞穿的手臂。
“明天我……我休息,后天再接。”
白呦呦疑惑的看着金耀祖,发现他脸上浮起点点红晕,又怕被她发现,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白呦呦蓦的笑了,“好的耀祖哥哥,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喝药。”
“呦呦,”金耀祖又叫住白呦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道:“那次梦魇世界里……对不起。”
白呦呦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一世的金耀祖居然跟她道歉了,果然只有亲自体验过痛苦,才能明白别人的痛苦吗?
元青舟真的教会了他好多。
“没关系的,那只是梦境又不会真的死亡,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赢。”
金耀祖咬了下嘴唇,又道:“还有婚约的事,以及黑铁……不,靳命的事,都很抱歉。”
白呦呦摇头,“婚约那种旧社会的东西并不能限制我们,耀祖哥哥以后遇上喜欢的人还可以勇敢去喜欢啊。”
听到这句话,金耀祖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面无表情却又十分清丽的脸。
他的脸一烧,赶忙摇头暗骂自己脑子不正常。
白呦呦偷偷笑了下继续道:“靳命的事情耀祖哥哥不必自责,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为靳命争取来穿上黑铁异甲的机会,他癌症晚期的身体此刻早都死了,现在,最起码还能活三年。”
金耀祖看了眼白呦呦,看到她眼里的痛惜和嘴角的苦笑,突然十分羡慕黑铁,有一个为他努力寻找抗衡异物后遗症方法的‘姐姐’。
“天不早了,你去看看黑铁然后早点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金耀祖忽然赶人,抱着膝盖继续缩在飘窗上,孤独又落寞。
白呦呦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默的离开,毕竟,她不是那个能解开他心结的人,只是个两家为了利益而被迫牺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