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种种原因之下,任蝶衣怀孕之事,才会被天下瞩目。
“绝对不会错!”
按照时间推测,任蝶衣临产也应该在最近,皇帝行色匆匆,麦福亲口说出,官吏自是不需要任何怀疑。
“好,好呀!”听到官吏确认,杨廷和喜不自抑,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抚手大赞,随后又道:“来人传话给大宗伯,让礼部做好皇长子或是长公主出生一切礼仪,另外让百官准备上贺表,只待出生普天同庆!”
虽然不是皇嫡子,可能与皇位无缘,但杨廷和也决定大势庆贺一番。
毕竟自己当政期间,皇帝生下皇元子的确该高兴,也正好用这件喜事,冲冲最近朝廷剑拔弩张的局面,即使不是皇子而是公主,也可以借庆贺公主诞生,以重礼缓和与皇帝之间的不和,也是一件一举两得之事。
“下官遵旨!”
官吏也知道杨廷和的确高兴。
毕竟自皇帝登基以来纷争不断,朝野议论纷纷,对于阁部多有非议,眼下有了皇嗣,就足以堵住朝野的嘴。
当然这还只是皇嗣。
如果皇帝生的是嫡长子,那么哪怕杨廷和在任尸位素餐,什么也没有做,日后风评也不会太过苛责。
终归是国家传承重要。
一个明确的接班人,足以堵住无数人之口。
官吏走后,只留下六个内阁大学士脸上喜意毫不遮掩,对着杨廷和恭维:“天家有后,元辅有大功呀,恭喜石斋公了!”
“哈哈哈,诸公辅佐圣君皆有功劳,予岂敢独揽?”
杨廷和倒是一扫之前跋扈,对着众人摆摆手,脸上充满笑意反贺。
倒不是杨廷和因为喜事而不跋扈了,而是在场之人,并非全是毛纪、蒋冕这种,与他是死党。
大家尊位相去不远,杨廷和实在也没有跋扈的资格。
而且谢迁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远在杨廷和之上,在朝廷自有一些党羽,此时跋扈也没人会听。
“元辅为圣人钦点内阁第一位,乃陛下肱股心腹,我每岂能比之?”谢迁眯着眼睛,嘴角都咧到耳后根笑道,随后一转开心之色,反而面楼忧愁问道:“若是皇元子,我们将如何面对?”
谢迁一问,其余无人神色一凝,布满皱纹的额头,皮肉瞬间凑在一起。
他们倒不是因为没有听懂谢迁的话,反而是因为将话听的太明白了。
国朝有令:「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若奸臣弃嫡立庶,庶者必当守分勿动,遣信报嫡之当立者,务以嫡临君位。」
眼下任蝶衣能够怀孕,也就意味着皇帝可以生育,而皇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此也就不可避免,让大家有些烦恼。
诚然国朝制度,立嫡,但谁也不知皇后能否生育,这就产生一个极大的难题。
若是皇帝急于立嗣稳固人心,无论百官是否据理力争,他日皇后生下嫡子,现在的皇太子,又该如何自处?
可若是不立太子,谁也无法确定皇后能否生,什么时候生,难不成皇后一日不生,太子一日不立?
彼时朝野又会如何议论此事?
这一切都绝不是什么小事。
杨廷和沉思一番之后,娓娓道来:“陛下若是立太子,我们以皇后暂时未生子嗣,暂且不立,待日后再说!”
这件事他也不好说,谁也无法料定皇后就一定能生子,毕竟明朝开国一百余年,各种怪事都能出现,这种国之大事,他也不好早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