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降落,咸阳城南小屋里,嬴阴嫚吸了吸鼻子,抬起盈盈的睫毛,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弥漫着草药味和柴火味,嬴阴嫚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
我这是….没有死么?
嬴阴嫚抬起左手,手腕上缠着白色布条,不见任何血迹,应该是换过了好几次。
嬴阴嫚咬了咬牙,绷带下撕裂的疼痛,让她很是不安。
伤口那么深…以后不会不能弹琴了吧?
早些年,刚开始学琵琶的时候,她总是宗室小孩中学得最快的一位,靠的就是这双灵巧的双手。
老师都忍不住夸她,说这是天生音乐大家的手。
想到这里,嬴阴嫚不由有些伤感。若是不能继续弹琴,还不如死了算了。
“吱。”
一名丫鬟端着木盆走进,与一脸迷惑的嬴阴嫚对视了一眼。
“啊!”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没一会儿,孔文通急急忙忙走来,一脸的怒意。
嬴阴嫚双手放在肚子上,平平躺着,轻声道:“小女身子虚弱,无法起身行礼,请孔公勿要怪罪。”
孔文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接被气笑了。
他哪里能想得到,嬴阴嫚居然会割腕自杀!
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嬴阴嫚,孔文通脑瓜子嗡嗡的,只有两个字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完了!
主要这娘们儿平时对儒学的向往与钻研,以及对胡亥的厌恶,孔文通都不觉得是装的。
如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怎么会为了一个胡亥做到如此?
你特么有病吧!
孔文通被嬴阴嫚摆了一道,差点没出大事,心情极差,皱着眉道:“公主,老夫着实小看你了!”
“孔公抬举小女了。”
“啪!”
一个耳光,重重扇了过去!
嬴阴嫚偏了偏头,她的发髻已经被人拿走,青丝凌乱,颇为凄凉。
“老夫小看了你与昏君的感情,小看了你的勇气,更小看了你的愚蠢!”
孔文通一肚子的火,指着嬴阴嫚骂道:“吾等费尽心机,布局多日,无数忠良的性命,差点毁于你的愚蠢!”
嬴阴嫚挤出一个笑容,心想我有这么厉害么?
孔文通咬牙切齿,骊山那么多的忠良,此时正在为了天下苍生搏命,却差点被一个蠢女人拖了后腿。
他懒得跟嬴阴嫚废话,随手丢来一方面纱,道:“一会儿有咸阳名医来给你看病,戴上这个,不许说一句话。”
孔文通死死盯着嬴阴嫚,冷笑道:“当然,如果你想害死别人,尽管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