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后天境界停留的越久,突破越难。”
陈立阳伸出四指:过了四十岁,突破先天就必须依赖归真丹。
“如此。”
方鸿接过这几本武道练法,随手翻开扫了眼,一览成诵,稍加沉吟,问起正事:“张氏抄书人开创印字术的事情后续有何进展?”
此次来县衙。
一个是为了治疗城内凡犬。
一个是为了张大田……练气阶层的高人为其迁坟,方鸿也听闻。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陈立阳仔细回忆,补充道:“镇邪司内有一处陵园,唤为贤者墓,或是迁坟到那处。”
“多谢告知。”
方鸿寒暄几句,起身离开,回家练武。
郡县无敌,还是差了点意思。
府城无敌,又太遥远……索性定个小目标,晋升先天,真罡之境!
反正科举时间很充裕。
按照大乾的惯例:
三月到五月院试,秀才功名。
六月到八月乡试,举人功名。
九月份上京会试,进士功名。
十月份召开最终殿试,乾帝钦点状元郎,金榜题名游京城!
现在嘛,新年伊始呢……方鸿出了县衙门,望着天上的日光,由衷感到路漫漫其修远兮。
……
同一时刻。
县衙后庭。
陈立阳面色恢复古井无波,扯了一张信纸,记录刚才谈话,遣人送去苍州府诛妖司、内侍司。
“抄书人。”
“一年不到就先天。”
亭苑之内,声音回荡,逐渐变得低沉。
不知方鸿身份前,陈立阳是抱着欣赏态度……后天境界,直面大妖,称得上胆魄不凡,令人敬重,乃是难得的义士。
当方鸿身份揭露:
抄书人……
乡镇的农户出身……
练武入门,不到一年,真正的实力凌驾陈立阳之上!
也不知怎么。
居高临下的赏识,像是长辈看待后辈的欣慰,就有了微妙变化。
“凭什么?”
“凭什么!”
“我自小出身寒门,下苦功,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懒惰……辛辛苦苦练武三十载,堪堪中举,后来变卖家业,也买不到哪怕一颗归真丹!”
“我投靠高官,巴结,谄媚,以武道举人身份,为其扫大门,为其出行抬轿子;在其宠爱有加的孙女过生日寿宴的时候,扮成大鸟讨欢心;在其父亲去世下葬的时候,不吃不喝,哭坟三日。”
“非得如此!”
“总算换来一颗归真丹!”
“我凭此踏入先天初境真元境!”
“从那以后,我立誓,绝不再做小伏低,低声下气,无论如何必须要高人一等,才来到郡县之地!”
“只因为……”
“在县城……”
“我,陈立阳,就是站在最高处的人上人!”
“我,足足爬了一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
“那方鸿,短短小半年,就与我平起平坐!”
陈立阳喘着粗气,眼睛发红,猛地甩手,真元暴动,亭苑的石桌石凳碾压粉碎,奇花异草遭璀璨,假山池塘全崩塌,彷如一场飓风过境的小型灾难。
轰隆隆!!
浅白色真元扫荡四方,方圆几百丈都有强烈的震感。
很快。
陈立阳恢复风轻云淡的表情。
“这,这是……”
正在处理公务的裘县令急匆匆跑了过来,心惊肉跳,毕恭毕敬地问候。
“没什么事儿。”
陈立阳捏着完好无损的茶杯,所有的恼火、嫉妒、扭曲之色,尽数收敛,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面色和蔼,轻声说道:“刚演练上乘打法,一时不慎泄露了几缕真元……没有吓到你们吧。”
裘县令低头道:“没有没有,陈大人武力高绝如同天灾——”
“那就好。”
陈立阳打断裘县令的奉承话,笑眯眯起身离开。
——
又过了几日。
小院的来访者络绎不绝。
方鸿刚开始觉得,人情往来,必不可少,后来实在厌烦了,干脆就闭门不见任何访客。
众人不再频繁地登门拜访。
终于清静了。
生活又恢复往日的安稳。
练练武,翻翻书,接送两个小丫头上学放学……以及王四狗,王六狗,分别给予两盒淬体丹。
王三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但情分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方鸿希望王四狗、或者王六狗,其中一人能够成为武秀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搁在郡县都是一位大人物。
除此之外。
练武的进境令方鸿震惊。
每过几个时辰,体内气血熔炼,增加一道崭新成型的真气。
根骨满值的效果!
五十三之数,火箭般暴涨,真气量已经达到七十二道!
至此。
加上东天门。
方鸿战力搁在真罡境之中,也是佼佼者。
“不过。”
“我的手伤……尚未痊愈。”
黑夜时分,方鸿侧卧,低头看了眼右手。
血肉生长。
筋膜重塑。
宛若新生。
力量好似永无止境的攀升,超过了六十万钧,冲击七十万钧力。
……
同一时刻。
漫漫长夜。
皎月当空。
大乾王朝上京城。
皇宫内,养性殿门前,约有百岁的大皇子身穿明黄色长袍,脚踏镶嵌金边的靴子,腰间挂玉佩,手腕戴玉石圆镯,求见父皇永盛帝。
等待了半个时辰。
养性殿门口,内侍司高人:“宣大皇子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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