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所在的地域,如同独立出了昊天世界之外,只剩下了剑,还有如雪般的沙。
肉刀很厚,刀身上布满油污,在雪亮的刃口出,还沾染着刚刚剁肉时沾染的血,与任何一柄肉刀都没有区别。
然而当刀切实的斩落,能够看到空间在刀刃之下变形,能够听到沙沙的某种力量被撕裂的声音。
屠夫再而暴喝一声,手中之刀势如直落千里,能够抵挡五境卫光明昊天神辉一击的万千剑气就此被斩开。
刀意并未断绝,故在破开那些剑气之后,斩在了无尽细沙之上。
……
细沙是阵基,却也是剑,沙在碎裂之后,依旧是沙。
就像大明湖间的块垒大阵,被柯浩然一剑破开,数十年之后,阵法依旧能够在天地间盘桓,那些成阵的石块,被浩然剑气斩开,但石块依旧是石块,依旧能够向着天地坦然展露自身的棱角分明之意。
屠夫的刀停在了细沙深处,因为在他身边,剑气复生,而他想到了酒徒那个梦,自己被万剑刮尽血肉而死。
他不得不停下来,去面对那些剑气。
“胆小的人确实能够活的时间长些,但总归要被世界遗弃在身后,我这个人其实最喜欢的还是用剑来杀人,虽然卫光明说我这座阵是剑,但阵终归是阵,那日我与卫光明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将它全然展现出来。”
在叶启说话时间,屠夫已经又出一刀,结局并没有多大变化,斩碎剑气之后,又斩掉很多细沙,他便又一次被无数的剑气围拢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尽管酒徒预感到了什么,我们也做好了准备,还是小看了你,但是,这座阵又能控我几许?能够挡我几刀?”屠夫挥着刀,声音洪亮如神祗诵念神文说道。
叶启将在地上的剑十二握在手中,说道:“几许时间,足够将酒徒杀死。”
……
酒徒吐掉了口中的酒,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启,说道:“我不好杀。”
叶启不屑问道:“你这是在怕?”
酒徒说道:“活了这么多年,我有很多怕的人,但你还没有成长到足够我怕的地步,我只是在提醒你,我的速度很快,能够很快的杀很多人。
假如我不小心到了唐国某郡,不小心吐下一口口水,你猜能够淹死多少人?万一我去了长安城外吹口气,会有几个书生死去?再有万一,我去了桃山,不小心将那个裁决司的大司座杀死,你怕不怕?”
叶启说道:“首先,你不敢去长安城,也不敢去西陵神殿,再者,我为什么要怕你杀人,你一口口水淹死多少人,一口气吹死几个书生,与我有什么关系?”
酒徒表情有些愕然,他看着着叶启的表情,发现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如何杀人,去杀多少人。
蓦然间,他心中寒意顿生,自己与屠夫无情,那是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间,认识的人全部都死了,而这个二层楼弟子,凭什么能够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