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坐火车,到今天下午三点多,丁小小跟丁朵朵总算是到家了。
她们的父亲早就在在一栋略微有些陈旧的二层楼房面前立着,翘首以待,两姐妹在很远就透过三轮车的透明塑胶窗户看到了,大半年不见,父亲的面容似乎又苍老了些,白头发也多了起来,身型稍微有些佝偻了。待到三轮车在她们家门口停下来,丁爸爸焦急的脸上立马溢出了慈祥可亲的笑容,本来不小的眼睛笑得快眯起来了,脸上都笑起了褶皱,快步走到三轮车后面,要帮她们两人拿行李,她们乐得接受老爸的关怀,直接让老爸一手拧一个,把两个行李箱拿进了屋。
屋里面本来躺着的丁妈妈,听见外面的动静,挣扎着自己站起了身,一步步地慢慢地挪到了堂屋。
丁小小先进门,看到瘦弱的母亲拖着一条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腿,在试图往前挪动,心中顿时一酸,脸上却还是笑容满面,马上跑上前着急地说道:“妈,您怎么自己走出来了啊?小心摔着。”立马扶着母亲挪到一张高凳子边坐了下去,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重重地砸了下去,丁妈妈因为常年患病,右腿骨头至臀骨都已经因吃太多激素药而损坏了,不但不能走路,坐下去的时候腿也不能弯曲,只能重重地摔坐下去。丁朵朵也赶紧过去跟姐姐一人一边扶着丁妈妈。
“那么远回来,很累吧?火车上人多不多啊?”丁妈妈也是满脸高兴,对女儿长期的思念此时化作了一句句关心的话语。
“不累!”姐妹俩同时说了句,相视而笑。
“小小,朵朵,你们早就饿了吧?先跟你妈聊着,我马上去做饭。”丁爸爸放完行李后到堂屋看了看,立马跑到厨房忙活去了。两姐妹确实也是饿了,一早上到省城后,张云请她们过了个早,但是那时刚下火车,不太想吃东西,就没吃多少。到了县城后,张云本打算请她们吃一顿饭再回去,可是她们看着自己家就近在咫尺,说什么也不愿在县城多待,于是就空着肚子回家了。
“好啊,好啊,真是早就饿了。”丁小小跟着丁爸爸走到厨房,然后快步跑到厨房后面的洗手间,她着急上厕所。
“这大过年的,哪有人不多的道理哦,有些人自己买了板凳坐在过道,有些人直接睡在过道上了,还有些人睡到厕所去了。搞得人上厕所都不方便。”丁朵朵边倒水喝,边跟母亲分享着一路上的见闻,“还好我们是坐票,要不然真不敢想象要怎么挨过那一晚。”
“哎,年年春运都是那样,想当初我跟你老爸去G城打工时也是那样,火车上人挤人,过年回家的火车票总是很难买,管它是站票还是坐票,只要能回家就行了。”丁母虽然病着,但嗓门很大,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兴致勃勃地追忆着,丁爸爸在厨房都听到她说什么了。
“那你们买过站票没有啊?”丁朵朵脑中想象着父母当年坐火车的情景。
“我倒是没有,你爸站过。”丁妈妈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接着说道,“他当时有急事赶回来,临时买票,坐票都买完了,只能买站票。我们春运的时候倒是没有站过。当时是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去售票点排队买票,如果那一天买不到,那第二天起得更早一点去排队,总能买到坐票。”
正说着丁小小过来了,插话道:“那你们也真不容易,我们现在都在网上买票了。不过还是有好多农民工不会打电话订票,也不会上网订票,只能到火车站或者售票点排队。”
丁妈妈很有兴致,接着说道:“是啊,不过我们那时候没觉得很辛苦。在上火车前我们会买很多吃的东西,像鸡腿啊,泡面啊,花生啊,瓜子等等,我在火车上很能吃东西,你爸倒是不行,他喜欢晕车,在火车上总是趴着就睡。”
“哈哈,那老爸实在是太悲催了,我也跟老爸一样,在火车上吃不进东西。”
“那还不是接的你好老爸的代,去找你老爸说理去。”丁妈妈开玩笑道。
丁爸爸在厨房回应到:“是,是,是,都怪我把这个晕车的毛病传给她们了!”
两姐妹听到这都笑。
“对了,我们带了点吃的用的东西回来,我去拿给您看下!”丁朵朵想让老妈看看她们带的这些东西,让她高兴高兴。
“你们回来就好了,那么远,要你们带什么东西嘛,家里要什么东西都叫你老爸去买,现在买东西很方便了。”丁妈妈一面说着这些话,视线却跟着丁朵朵移动,很明显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