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辞回到太师府中,府里再过三天便要办喜事了,大红灯笼挂了满廊。
庭院月明之处,她拿出玉佩借着月光又看了看。
越发觉得熟悉,可究竟是哪里见过?
有人一步步向她走来,这步子在静谧的夜间格外清晰,也格外熟悉。
随之,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
她毫不介外,不紧不慢的收起玉佩。
“哪弄来的玉佩?”他问。
清辞懒得解释,掰开了他亲昵缠在腰间手臂,面向着他。
“别人送我的。”
秦承泽脸色沉了沉,眼眸间晦暗不明,“阿辞,你不信我能处理好……”
“公子,天色不早了,”清辞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
私底下,她从未喊过公子。
可他们终究只能是主子与下属,正如外人所知的那样。
清辞再没管他眼底有多少苦痛不甘,绕过他大步离开。
-
“清辞,你今天就别跑出去了,南淮郡主大后天就要过门了,府上要忙的事太多了。”
太子将娶秦二小姐秦玉,与此同时,秦大公子秦承泽将娶南淮郡主。
双喜临门,府上前所未有的热闹。
清辞有一些烦躁,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咋的,硕大的太师府,缺她一个下人了?
“清辞,”小舞坐到她床边,轻声细语的说,“你怎么了这是,公子这些天找了你好几回不见人,你今日可真不能瞎跑了,公子脾气是好,可也不会一直惯着你啊。”
“爱惯不惯。”
自从他跟南淮郡主定下亲事,清辞就刻意的避开他。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清辞,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喜欢公子,可是以你的身份,还想做公子的正妻不成?咱们这样的人是不配痴心妄想的,你又何必这个样子。”
小舞拉开她盖住脑袋的被子,“大热天的,别把自己闷坏了,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
“你该表现得懂事些,没准公子会愿意纳你做个妾的,咱们做下人的,不该有自己的脾气。”
清辞稍微觉得有点尴尬。
她坐起身来,看着真心关怀她的小舞,深吸了口气。
两年前她就被分配跟小舞和春喜睡一间屋子,这两姑娘都挺好,为人实诚。
清辞的事儿她们两几乎一概不知,她们只当清辞同她们一样,是被买来的普通婢女。
只是清辞是秦大公子的贴身婢女,大公子为人温润,待下人宽厚,便也惯得清辞我行我素,几乎不怎么守规矩。
时常晚起晚归,不知人在何处。
“是,我是喜欢公子。”清辞道。
这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不过……
“我不存在什么妄想,更不要做妾。我只是这些天不想看见他。”
自从这桩世人瞩目的婚事定下,秦承泽见面就要说他的身不由己,说他的不情不愿。
既然不由自主,那就认命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
早就不该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了。
他娶他的郡主,她走她的独木桥。
“清辞……”
小舞能说的都说了,不知该怎么劝了,春喜在此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公子大清早的跪在太师那儿,说自个儿有顽疾不能娶妻,被太师打了二十棍,眼下大夫正在给公子瞧呢。”
本是府里的塌天大事儿,小舞噗嗤笑出声来,“公子有啥不能娶妻的顽疾?”
“你说呢?”春喜忍不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