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身旁的都伯郭远自刘备在新野之时便来投奔,从一个小卒升到统管百人的都伯,可以说为刘备立下了汗马功劳,若非脾气倔强,行事刚直,说不定早升到别部司马的位置上去了。
便是主公,荆州牧、益州牧刘备,也能叫出他的名字。
如果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能够继续建功立业,郭远或许在主公刘备统一天下之后,也能得一个封妻荫子,公侯传承的完美结局。
不过郭远因为颇有战功,性格也颇为耿直,又是治军严谨的高翔部下,因此对于军中一些镀金的世家子弟,很是看不上眼。
“于主薄,你说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跟随主公观战就好,到我们军中担任职务干什么?”
郭远有些愤然。
这也难怪,他们要上门接主公嫡子,到自己的部队做个小小的屯长,换成是谁,都不会太高兴。
汉中之战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虽说高翔军没有随主公去定军山,但在阳平关外与曹军夏侯渊对峙,同时保护粮道,这个位置十分关键,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你刘公子这个时候到下面来参军,到时候打起仗来我们一个部曲的是不是得留下来保护你?怎么上前交战?怎么建功立业?
不是每个人都是赵云赵子龙,能够万军当中来去自如。保护你的平安,到时候刀枪无眼,真要让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主公交待。
就算安然无事,战事结束之后,你刘公子拍拍屁股走人了,其他人吃香的喝辣的,你一个曲的弟兄却只能干瞪眼,喝稀汤。可让他这个都伯如何给弟兄们交待?
“主公一向重视军制,断然不会因为三公子一人耽误打仗。”于主薄沉吟道。
“哼!或许吧!”郭远说道。
于主薄见郭远不大相信,也不禁暗中叹了一口气。
他是关内侯高翔军中一名普通主薄,自然不能和高翔的爱将硬扛,但也不能让这个悍将见到公子的时候太过刚硬,毕竟人家公子是主公嫡子,不容懈怠。
所以他道:“我听说禅公子这三年来跟随诸葛军师、子龙将军读书习武,时人称赞,据说行军时一拳打断一棵树,威震白毦兵。”
“真是离谱!”郭远嗓门瞬间就高到天上。“我七岁那年习武,十八岁才敢出山投奔主公,到如今十年有余,也不过多了一些征战经验,看着高将军那样的武勇尚且望洋兴叹”
“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哪怕天分再高,最多也就也不过有些气力罢了,上的战场,一顿饭功夫就会气力消散。”
“白毦兵是主公精锐,自然要为公子宣扬,不过这种传言太过离谱,根本不值一驳。”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递上公文标牌,进了中军大营,并在里面吏员的带领下去封舟所在的营帐。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见到了封舟。
虽然封舟马上就会成为一个屯长,是郭远的下属,但如今人家还是主公嫡子,属于贵人。所以这二人躬身施礼:“见过禅公子。”
封舟点点头。这时候于主薄上前一步道:“禅公子,下官于阶,为关内侯高将军军中一主薄,奉命请您前往军中报道。”
话随如此,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轻视,实在是这位刘禅实在是太年轻了,仅仅十二岁的年龄,吃饱了撑的去军中历练。
封舟点了点头,对两人施军礼:“今日既入军中,二位便是我的上官,刘禅不敢失礼!”
他的军礼刚劲有力,毫无造作之风,于阶和郭远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哑然。
这个公子,倒挺认真的。
三人见过礼,封舟便随二人离开中军大营,前往高翔军中。
一路上,于阶对封舟说道:“公子既然以军礼相待,那我等在军中就以刘屯长称呼了。”
封舟点了点头,道:“家父说过,高将军治军方正,有箭矢不动之说,这个公子称呼,二位忘掉就行。”
于主薄点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客气了。不瞒刘屯长,某位军中主薄,主要负责和郭都伯这只部曲的钱粮、军械相关事宜,军中之事,屯长但又不明,皆可问之。”
封舟淡淡一笑,道:“没有了!”
于阶和郭远对视一眼,再次闪过一丝轻视。
什么都不问就去报道,这哪里是参军啊,这分明是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