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凌云龙接到凌宅的电话,说是秦老夫人即将登门拜访,忙撇下正和他“打”得火热的谢潇爱,兀自一人驱车赶了回去。
他刚跨入家门,苏毓便迈着细碎的步子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地质问着他:
“凌云龙,你究竟想怎样?为了一个狐狸精,当真连家都不要了?”
“你烦不烦?成天到晚就这么两句话,无趣得很。”
凌云龙冷哼着,转头询问着候在一旁的福伯,“秦老夫人还没到?”
“按理说,应该快到了。”
福伯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应着。
苏毓见凌云龙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鼻头一酸,瞬间又红了眼。
凌云龙斜睨着杵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泪的苏毓,原本并不打算搭理她,直到他收到仁禾医院发来的亲子鉴定的结果,再三确认凌甜就是他的亲生女儿,黢黑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考虑到欧阳斌即将飞抵临江,再加之苏毓还怀着身孕,凌云龙终是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前段时间,烦心事都聚到一块儿了。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有给予你足够的耐心和关心。”
“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
闻言,苏毓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掩面低泣出声。
所有人都以为,她嫁入凌家是享清福的。
只她自个儿知晓,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嫁给凌云龙的那几年,为了集团的发展,她不得不做出妥协,但凡是时简集团的合作对象,不论是要她陪酒,还是陪睡,她都照接不误。
之所以这么做,除却为了稳固自身凌家主母的地位,更为重要的是,她早在和凌云龙的朝夕相处间,深深地爱上了他。
原以为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不成想,凌云龙对她的态度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内变得越来越冷淡。
再加上她一直没能掌握凌家的经济大权,一旦和凌云龙起了争执,就会显得十分被动。
凌云龙轻抚着苏毓的背脊,虚伪地笑道:
“哪里的话?你和小甜始终是我最最在意的人。”
“此话当真?”苏毓半信半疑地问:“我和小甜若是你最在意的人,那谢潇爱呢?”
“我不过是为了同你置气,才胡乱拉了个人逢场作戏。相信我,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同她有任何的往来。”凌云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苏毓心里清楚,凌云龙的态度之所以转变得这么快,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欧阳斌的缘故。
不过,她并不打算打破二人之间久违的和谐氛围,只静静地靠在凌云龙怀中,像往常那样嗲着声音撒着娇:
“云龙,你可不要骗我。你知道的,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
凌云龙抬手轻轻地掐着苏毓施了一层厚粉的脸颊,笑言:
“这是自然。”
说话间,凌云龙频频侧目朝着大门口的方向望去,寄希望于秦老夫人能够快点登门。
如此,他就不需要同苏毓逢场作戏下去。
事实上,自从和谢潇爱好上之后,凌云龙便再也没法对苏毓提起半分的兴趣。
虽说,苏毓看上去压根儿不像是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更像是刚刚跨入婚姻殿堂的美艳新妇。
但要是和正值青春年华的谢潇爱相较,自然是比不上的。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秦老夫人终于在凌云龙殷切的目光下,款款地下了车。
刚下车,她就招呼着刘伯将她随手从路边摊买下的一袋子的水果递了上去,“初次来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夫人客气了。”
凌云龙错愕地扫了眼红色塑料袋里的各式水果,心下暗忖着,这老夫人该不是来搞笑的?
登门拜访,居然拎着一袋子廉价水果?
苏毓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那双丹凤三角眼里却透着一丝轻蔑。
她下意识地顶了顶凌云龙的胳膊,压低了声道:
“你不是说临江老秦家曾是临江第一大户?就算是家道中落,不复往日辉煌,但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嘘!老一辈人里,像秦老夫人这样抠抠搜搜的不在少数。”
凌云龙还没摸透老秦家究竟还剩多少家底,自然不愿得罪了这位在临江市上流圈子里颇具声望的老太太。
让吴妈接过刘伯递上的一袋子水果后,凌云龙又客客气气地将秦老夫人迎入了客厅之中:“老夫人,请。”
“嗯。”
秦老夫人微微颔首,全然不似往常的欢脱随意,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她将手轻轻地搭在刘伯的手背上,身姿挺拔,步履平稳地走入了凌宅之中。
苏毓细细地观察着秦老夫人的步履姿态,眸中骤然现出一抹艳羡之色。
她在贵妇圈里混了将近二十年,尝试了诸多法子只为掩盖下身上浓厚的风尘气,均以失败告终。
而秦老夫人的身上,恰好自带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独有的优雅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