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老师。”
玄薇点了点头,尤为刻意地挤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好让自己看起来更甜美一些。
她原以为,鲍庚口中简单的小测试真就十分简单。
可当她发现这份试卷一点儿也不简单,她甚至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读书并不容易。
之所以误以为自己在读书方面极有天赋,纯粹是因为孤儿院里上到院长,下到孩童,都夸她聪慧能干。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她,便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总感觉自己在读书方面,是个学霸级的人物。
眼瞅着自己的学霸人设很快就要保不住了,玄薇紧张得坐立难安。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戳了戳季衍的胳膊:
“同学,这题怎么做?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封试卷的难度极低,你再仔细看看?”
季衍皱了皱眉,压根儿没想到他的新同桌居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
连F班资质最差的同学都能轻松做出的数学题,她居然不会?
“我有段时间没有读书了,一时间想不起来该怎么做。”玄薇羞窘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
“不会做就空着吧。这毕竟是一场考试,我没法帮着你徇私舞弊。”
季衍话落,便不再理她,兀自做起了数学题。
听闻“舞弊”二字,玄薇更觉难看,白净的脸瞬间如炭烧般红透。
被季衍冷言拒绝后,她一时间也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乱填一气...
异常艰难地坐在位置上煎熬地渡过了一节课后,玄薇终是鼓起了勇气,将摸底考试卷交给了鲍庚,“老师,试卷上的题目我都不太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够跟上进度的。”
“可是,这封试卷明明很简单的呀?”
鲍庚显得有些诧异,不自觉地扬高了尾音。
打一开始,她就不大乐意收下玄薇,无奈校长直接搬出了战寒爵的名头。
迫于强权,她只好收下这么个只会拖班级平均分后退的拖油瓶。
不过,她原以为玄薇的成绩就算不够拔尖,这封摸底试卷好歹也能考个七八十分。
让她大跌眼镜的是,玄薇居然效仿了F班那位学神,摸底考直接抱了个鸭蛋。
“玄薇,你当真一题都不会?”
鲍庚不甘心地追问,寄希望于玄薇亦如凌墨那般,突然觉悟,霸榜年段第一。
可当她对上玄薇那双充斥着惶恐与不安的眼眸之际,她便知,玄薇不可能是第二个凌墨。
凌墨身上的自信与淡然,源自于其雄厚的实力。
而玄薇身上的自卑和胆怯,亦能够说明,她是真的没有底气。
玄薇察觉到了周遭向她投来的异样眼光,更显局促。
不过,仅眨眼间,她又恢复了原有的元气,尤为笃定地道:
“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有读书的天分。我想,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够做到最好。”
“读书哪有那么容易?”
鲍庚心如死灰地摇了摇头,想到年度优秀教师的奖学金即将因玄薇这么个二溜子学渣不翼而飞,只觉肉痛不已。
玄薇轻咬着下唇,发觉事情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心里难免萌生出强烈的落差感。
闷闷不乐地回了座位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委屈,伏案大哭了起来。
看腻了凌甜那般做派的女孩儿,得见和凌甜一样矫情造作的玄薇,季衍只觉十分无趣。
草草地拿了两本书,便朝着教室外走去。
季衍前脚一走,熊初陌就顺势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轻轻地拍着玄薇的背,尤为和善地道:
“玄薇同学,别难过了。F班的凌墨刚转到我们学校的时候,也考了个零分。不过她心大,一滴眼泪都没见她掉过。”
“啊?她也考的零分?”
玄薇堪堪止住了眼泪,好似得了一个莫大的慰藉,好奇地询问着熊初陌。
凌甜冷眼看着昔日闺蜜转头就同其他人好上,气得浑身发颤。
她忿忿不平地同吴欣怡吐槽道:
“亏我总是对初陌推心置腹,没想到才几日,她竟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躲着我不说,这会子也转头巴结起了一个学渣废物。”
“谁说不是呢!”
吴欣怡随口敷衍着,正打算接着说下去,眼瞅着熊初陌朝她招了招手,竟又屁颠屁颠地撇下了凌甜,同熊初陌一道,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玄薇。
“一群见风使舵的哈巴子!”
凌甜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气得直翻白眼。
除却家世,玄薇哪哪都不如她。
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
为何要上赶着巴结一个脑袋空空的土包子?
“小甜,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不过是看玄薇哭的伤心,想着安慰她几句,你用得着处处挑刺儿?”吴欣怡早就看不爽凌甜,现如今凌甜失势,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能够羞辱她的大好时机。
凌甜双手抱臂,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们的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见凌甜和吴欣怡起了口角,玄薇赶忙出声劝和:
“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剑拔弩张。”
瞅着玄薇一副天真无辜的做派,凌甜心中恶心,忍不住开口刺她几句: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如若次次倒数第一,就算能够留在A班,也会成为班级的头号拖油瓶。”
玄薇察觉到了凌甜的敌意,总想着将矛头引向凌墨身上,特特开口问道:
“咱们学校的最后一名难道不是凌墨?入学前,我就听人说过,她在摸底考试中也考了全科零分。”
被妒火蒙了心的凌甜只顾着针对玄薇,一时间根本没想到联合玄薇狠狠地打击凌墨,只阴阳怪气地道:“就你,还想和她比?除却摸底考试,凌墨的考试名次,可是一直蝉联榜一的。”
“从最后一名逆袭成第一名?!”
玄薇惊讶地瞪大了眼,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萌生出了重走凌墨老路的想法。
她寻思着,凌墨能够做到的事,她这个“真千金”也一样能做到。
沉吟片晌之后,她倏然展开了一抹甜笑,声色糯糯地道:
“不知道凌墨的功课是不是秦氏集团的秦先生辅导的?如若真是我猜想的那样,改天我也让秦先生手把手地辅导我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