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陵流寇围困的危机解除,舂陵刘氏获得了朝廷的封赏,难能可贵的是,朝廷准许刘氏经营产业了。
刘演、无病家的小吃店和化妆品店顺势开起来了,规模慢慢扩大,但有王莽剥夺产业的恶名在前,刘演、无病做事低调了许多,只想着闷声发大财罢了。
可产品好评如潮,宛城的熊家主动来合作,刘演头脑一热,便高高兴兴地扩大了厂坊规模。
夫美女者,追求者必众。夫胜景者,游历者多。夫金玉者,珍藏者繁。
于是刘家好产品名声不胫而走,传遍了南阳,一些想合作的家族见被熊家拔了头筹,便叹息后悔去了,可偏偏有的家族绝不会轻易放弃。
一个华服少年,领着仆从护卫,耀武扬威,来到了刘家。
仆从、护卫守着院门,少年一步三颤,施施然,目中无人走进刘家大厅,门口偶遇樊梨挡路,出言不逊,樊梨平白挨了人骂,心中不悦,可知道这是上门的生意,刘家生活刚刚好转,便淡淡笑笑不以为意,扭身离开了。
刘演不满,要发脾气了,樊梨知道刘演的秉性,瞪了刘演一眼,目色示意,刘演只得忍耐,压抑着怒气。
熊先生端坐品茶呢,“如来茶,天下第一美茶也。”
那少年堂而皇之坐在了一边,“熊伯父,你也来了。”
熊先生心道是谁这么狂妄,抬眼一看认识,是宛城的东野家少公子,东野鹏。
东野家历来做药材生意,得知舂陵刘家持有花圃和草药园子,经营的洗护用品皂白名声大躁,当初天生丽质店售卖多种化妆品,任何一款都风靡美人圈,虽说天生丽质店被王常夺了,可刘家有配方,这不新的产品就出来了。
东野家看重了化妆品背后的潜在财富,便前来探风,一则收购刘家的花圃和草药园子,二是洽谈化妆品的合作,要攫取这高额的利润。
毕竟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男人赚的钱不是讨好美人,便是培养了孩子。
东野家野心甚大,东野家所做的一切,实为垄断药材生意,成就药材帝国。
东野鹏,身为东野家少公子,想着谈好一笔生意,坐稳自己少家主的位置。东野家,不速之客,前来分一杯羹。
东野鹏年轻气盛,对人无礼,与熊先生打了招呼,便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提出要收购刘家的花圃和草药园子,那傲慢的态度,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此刻东野鹏这幅德行,刘演自然没有好气,呵呵冷笑,“不卖!”学着东野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鼻孔看着对方。
东野鹏愣住了,本觉得收购落魄皇室的园子是个小事,自己办起来信手捏来,已经对父亲东野昶夸下了海口。本来东野昶不觉得东野鹏有什么才干,课禁不住东野鹏的央求,便委派东野鹏来了舂陵。
东野鹏年轻气盛,趾高气扬,当下咬着嘴,“你开个价!你说多少,我都认可,我就看中了你家的园子。”
刘演本着和气生财,对东野鹏已经诸多忍耐,刚刚东野鹏对樊梨出言不逊,刘演就要抬腿踹他,被樊梨以眼色制止。闻听东野鹏如此狂妄,刘演冷笑,“多少钱也不卖!”
“一千万钱如何?我打听了,这园子一年盈利也就一百万钱,谁让我喜欢花卉和药材呢!”
刘演看都不看一眼。
东野鹏拍着大腿,“一千五百万钱,如何?”
刘演冷笑不语,熊先生轻咳一声,“东野贤侄,你这是明抢生意啊,你不知道,熊家与刘家在这化妆品一事上已经合作许久了吗?”
东野鹏站起身来,冷哼,“谁定的规矩,你们熊家占了先,就一直占着不成?谁不知道,东野家百年来,都做药材生意,我倒觉得是熊家的熊掌伸得有点长了吧!”
熊先生面色不虞,“不与你小辈一般见识。”
东野鹏鼻孔出气,“我也不不跟你见识,叫你一声伯父,就够给你面子了。”
熊先生呵呵一笑,自顾自喝茶。
东野鹏抬手一指院子,“二千万,买个园子,再加上院子里那个小女婢给我,如何?”
刘演扭头一看,指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刘伯姬。
刘演脸色阴沉,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熊先生冷笑在心,“这东野家的混球混得没边了!”
刘演咬着后槽牙,抬起胳膊指着院门口,“刘家房子小,装不下阁下的法身,还请另谋高房阔厅!”
东野鹏面色难堪,心里有些犹豫,“这要是空手回去,我就太丢人了,我可是跟爹爹夸下海口了。”
东野鹏暗道一声,“学学勾践,卧薪尝胆。”
东野鹏坐直了身体,“刘大哥说得什么话,我刚才有些孟浪了,都是戏言,我就想看看刘家的秉性风骨如何,今日我知道了,刘家不畏强权,斗杀舂陵魏家、伍家和曹家三家。刘家大义无边,赈济灾民,解了舂陵流寇的危急。大勇大智兼博爱无私,佩服佩服。刘家必定是优中之优的合作方。”
熊先生和刘演齐齐愣住了,这是卖的哪一葫芦药啊?
刘演上下打量东野鹏,“阁下尊姓大名?”
东野鹏笑笑,“是我鲁莽了,我是宛城东野家的少家主,东野鹏。这是我的名剌。”
东野鹏拍拍手,一个婢女走近大厅,递上一张金箔羊皮纸,刘演双手接过,看了几眼。
刘演思索片刻,摇摇头,“东野公子抬爱了,刘家已与熊家合作,不能再另谋高就了。”
东野鹏笑笑,“这价钱可以谈啊。”
“不是钱的事。”
东野鹏面色一沉,“既不卖,也不合作,你们刘家要干嘛?”
刘演笑笑,“刘家高攀不起。”
东野鹏瞪着刘演,刘演也瞪着东野鹏,气氛凝固起来。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东野鹏听着熟悉,慌忙跑了出去,果然是自己的小妹妹在哭,身上衣服脏了,躺在地上,哇哇哭着。
东野鹏大怒起来,连忙抱起妹妹,“谁欺负我妹妹了,小妹,不是让你在车里待着,别来刘家这又脏又乱的院子吗?遍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是鸟粪、鸟毛,还有鸟人!”
刘伯姬双手叉腰,“你们全家才是鸟人。她是你妹妹啊,那好办了,她把那盆绿牡丹的花给揪掉了,我劝阻她,她还挠我一把,真没礼貌,到别人家里,随意毁坏东西,那绿牡丹可贵了,价值一百万呢。”
东野鹏豁然站起,“狗屁的一百万,骗谁呢,所以你打了我妹妹。”
刘伯姬见东野鹏凶恶,不由后退半步,“我只推搡她一把,是她自己摔倒的,再者谁让她挠我!”
东野鹏道声好,抬腿飞踹,哎哟一声,东野鹏歪倒在地,无病拉着刘伯姬护在身后,“真是无耻无赖,一丘之貉。毁我家的花,挠我姐,又想打人!你们不知道王法二字吗?”
东野鹏摔了个嘴啃泥,衣服沾满了鸟粪,东野鹏阴沉着脸,“王法?我就是王法!来人,把刘家的院子给我砸了、烧了!刘家人,给我狠狠地打!”
无病冷笑,“那咱们就见见血!”说话间,无病抽出纯铁剑,窜到了东野鹏身前,一剑横在东野鹏脖下,“再动就见血了,你动不动!”
东野鹏的护卫抽出了刀剑,四下围着,不敢乱动,大声嚷嚷着。
熊先生大叫起来,“干嘛呢,干嘛呢,都把兵器收齐了,这是舂陵,不是宛城,你们想不想活着回去?”
无病看了熊先生一眼,心中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熊先生的话好像是在灭火,又像是在浇油。
“刘香啊,你个小孩子,干嘛动刀动剑的,多大点事。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无病笑笑,收起了纯铁剑,东野鹏擦擦脖子的冷汗,刚才真得吓得心脏要跳出来了,这叫刘香的,身上竟然有杀气,就跟一只老虎站在了身前一般。
东野鹏后退几步,“哼哼,你们刘家了不起,你们刘家有什么资格跟东野家合作,你以为你们刘家真被我们看中了,想得美,知道为什么生药材价格比之十年前翻倍了吗?
东野家有大司马安汉公作保,承揽关中和南阳地区药材经营,妥妥的金字招牌,谁能和东野家竞争,比如杜仲,你卖百钱一斤,我叶家就卖五十钱一斤,甚至亏本卖,我玩得起,我跟你们竞争上一年,你们就得赔死。
这个市场就是我的,买药的只能找我,市场就是我说了算,我说万钱一斤也是它,十万钱一斤也是它。你们让我难堪,不给东野家面子,我就让你们的草药园子连根草都不长!”
刘演搂着小声哭泣的刘伯姬,“你们东野家就能一手遮天不成?想打架是吧,来来来,你拿刀剑,我空手,看我不揍你满地找牙!”
东野鹏鹏哈哈大笑,“呵呵,君子斗智不斗力。用不了五年,整个大汉朝的药材生意就都是我东野家的,东野家就是药材领域的王。谁都得跪着求我家!到时候,你刘演得跪下喊我爹,求我跟你们做生意。”
刘演暴怒,推开刘伯姬,仓朗朗抽出了佩剑。
熊先生冷笑,走到近前,夺过刘演的剑,“行了,东野鹏少说几句,我熊家和东野家有约在先,一道做药材生意,一道发财,怎么到你嘴里,整个南阳的药材都是你家的了?”
“熊先生,把剑还我,我要教训教训他!”
熊先生刚要说话,樊氏高喊起来,“刘演,做不到和气生财,就别做生意,逞什么口舌之利,好勇斗狠,给我回屋里待着。”
刘演冷哼一声,气鼓鼓回了房间,东野鹏冷哼,“那是我东野家让着你们熊家,早晚让你们熊家退出南阳的药材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