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妩平安回舂陵,熊家和东野家都与刘家进一步扩大了合作。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金秋十月,天空碧蓝,宛如一块硕大的蓝宝石,山林间,丹桂飘香,枫林染红,松涛柏浪,秋菊怒放。
况屈指金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无情水都不管,共西风、只管送归船。
无病与卓岚君和熊妩书信联系半年之久,短则五六日,长则十日,便会收到对方的书信,大体交流日常生活,畅谈人生哲理,感悟人生滋味,偶有提及旁听来的男女情事、情话。
无病只回应一部分内容,对情事、情话只当没看见,他怕自己陷进去,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那义父关再兴和父亲刘钦提到的婚约。
最近一个月来,卓岚君和熊妩两人的书信突然间一封也收不到了,无病想起信中二女都曾提及老父亲发现了二女鸿雁传书,拈酸不是滋味的事,无病习惯了与二女书信交流,畅谈喜怒哀乐,一时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无病在山中习武,磨炼自己体魄,蓦然发现对面的山梁上出现两个人影,抬着什么东西扔了下来,无病定睛细看,像是个人,一时警觉起来,看大小,只怕扔弃了个孩童,无病心中既好奇又有些担心,便冲跑过去,一探究竟,无病宗旨,畅管天下的闲事。
不消一刻钟,无病跑到了近前,只见一块白布裹着什么,那白布不时鼓起一块,无病胆大,探头侧面观察,既然是个孩子卷在了里边。
无病连忙扯开包裹,却是一个小姑娘,面黄肌瘦,闭着眼睛,身上穿着麻布衣服,磨破了几个洞,也打着补丁,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散着一股骚臭味。
无病叹气,“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穷人生活艰难,日子过不下去就卖儿鬻女,抛弃孩童。不对呀, 刚才那两个人穿着齐整,不像是流民穷人啊。”
无病摇摇头,小姑娘嘴唇干裂发紫,连忙伸手一摸额头,“这么烫啊。”
无病摸摸手腕,诊起脉来,“像是伤寒啊。”
无病把小姑娘的脖子抬起来一些,从身侧鹿皮囊拿出一个黄澄澄的葫芦,为小姑娘灌了点水,扯了布打湿了,套在小姑娘的额头上。
小姑娘睁眼看了无病一眼,感激的点点头,眼角默默流出了眼泪。
无病笑笑,“我先带你回我家,给你治病,你不要害怕。”
无病轻轻放倒小姑娘,四外里找了茂盛的枝叶和藤条,编成了一个伞盖,插在自己背后,随后抱起小姑娘,小姑娘很轻,不过四五十斤,无病不觉得累,一步步爬上山坡,爬到了山坡,唱起了歌,“征衫,便好去朝天,玉殿正思贤。想夜半承明,留教视草,却遣筹边。长安故人问我,道愁肠殢酒只依然。目断秋霄落雁,醉来时响空弦。”。
小姑娘贴着男孩的胸膛,心跳咚咚有力,心中感动,“辽阔的草原啊,不如这男孩心胸宽广,巍峨的高山啊,不如这男孩身材伟岸,温暖的热泉啊,不如这男孩心肠热烈。”
无病爬到了山梁,金乌西移,渐吻高山,一群离雁去南天,“惟彼太公望,昔在渭滨叟。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任五贤,小白相射钩。苟能隆二伯,安问党与雠?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不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小姑娘有了些力气,轻轻说道,“小哥年纪轻轻,为何说吾衰久矣?”
无病低头看着小姑娘,金色的阳光将无病的头发染得金灿灿的,“这是我爹当年写的,他写了很多诗词,让我背诵,读的多了,发现有很多人生的哲理。我爹感受最深的事最后一句话,男儿气壮,终沉溺于女子的温柔乡啊。”
小姑娘轻笑,“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我也很有感悟。”言毕闭上眼睛,一点泪花在眼角凝聚。
无病叹息,“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不配,谢谢!”
无病不以为意,再次翻山越岭回家。
华服男子坐着马车,想着心事,不觉日落,天色有些昏暗。车队再次停下休息,车里却不见小女孩了,只看到一个鸡腿在车厢里,两只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华服男子大怒起来,“人呢,我女儿呢?”
少妇领着一个男孩走过来,“喊什么喊。”
“我女儿不见了。”
“你女儿,你女儿。你只有一个女儿吗?实话告诉你,她得了瘟疫,我怕妨着咱们儿子小灿,她反正活不成了,就扔了。”
华服男子惊怒,扬起手来,少妇喝道,“怎么,你还敢动手?”
数个武士闻言围拢过来,少妇近前几步,手指点着华服男子的脑门,“白树,白家靠着我戚家发展起来的,怎么,要过河拆桥不成,我倒要问问白银,怎么教的儿子。”
“那是你公公,你敢直呼名讳。”
“哼,那又如何,是你骗我在先,什么采买倒卖甘陇物产,倒是纳个小妾啊?呦,说错了,人家自称是正妻呢,你把我置于何地?”
华服男子害怕起来,“这,小女知道藏宝图的所在,小女丢了,这财宝可就没了啊。”
少妇戚夫人一愣,“有多少财宝?”
“当值三十亿钱。”
“这么多,不对,你骗我吧?”
“我怎么会爱上那么野蛮丑陋的女子,还不是为了这财宝?”
戚夫人心中犹豫,白树赶紧说道,“那财宝可真的很值钱啊,三十亿怕说少了。”
戚夫人喊道,“来人,回去找找小狐狸。”
几个武士闻言,连忙原路返回,直到星光满天,武士返了回来,“小姐,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剩下一块白布,不知道孩子去哪里了。”
狼啸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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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耳膜,白树失望的叹气一声,“山林多野兽,小女凶多吉少啊。”
白树心中难受,想起亡故的爱妻,前爱妻,摇头晃脑,独自睡觉去了。
戚夫人冷笑,“连夜赶路回宛城,这野狼多着呢。”
商人重利轻别离,白家车队决绝的再次踏上了回南阳宛城的路。
“大姐,二姐,快打盆热水。”
刘黄、刘元抬头,只见无病抱回个小女孩,救人要紧,也不多问,赶紧烧水。
樊母赶来问询,无病简单说了经过,樊母摸着无病的头,“无病啊,好孩子,做的对。”
无病呵呵一笑,小脸上汗水划了一道道汗渍,“她得了伤寒,大姐,你赶紧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你们也注意洗手。我去找邬先生再来复诊一下,再抓药。”
樊母、樊梨心善,与刘黄、刘元照顾起小女孩来。
邬先生开了药方,无病煎药,喂女孩服下,刘黄喂了粥,小姑娘眼睛通红,连连道谢,不时又睡了过去。
夜中清冷,可卧室温暖,寒蛩鸣唱,只显得夜更幽静。
小姑娘醒了,房间内飘着一股药香,月光散在一个男孩身上,男孩盘腿坐着,小女孩忍不住咳嗽两声,那男孩睁开双眼,目射金光,跳了过来,“来,喝水。”
无病扶起小姑娘,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小姑娘有些不自在,不习惯被人这样照顾,有些拘束,可无病递过来水碗,贴到了嘴边,小姑娘轻轻喝着甘甜的清水,双眼又一次朦胧起来,无病拿过一个碗来,“喝点粟米粥,我姐喂了你半碗,你还得吃点,这里边有果脯和肉沫。”
说着一勺勺的喂了起来。小姑娘吃着粥,眼泪鼻涕止不住流淌下来,无病递过来手绢,“擦擦吧,待此清凉月,可涤人间星。人生美好,不要总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小姑娘摇摇头,“我的苦,你不懂的。”
无病欲要再说,小姑娘推开碗,远离无病一些,侧躺下来,呻吟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浑身酸痛吧,我给你按按,你会舒服些。”
小姑娘闭着眼,“谢谢你的好意,男女授受不亲。”
“迂腐,多余问你。”
无病探过双手来,按摩起小女孩的胳膊腿,小女孩手脚僵直,脸色红起来,无病抢先,“活着,才有资格骂我的不是,不对吗?你别多想,都是十来岁的年纪,还没有成年。再者你瘦得跟柴禾似的,皮包骨头,说难听点,就是个红粉涂抹的骷髅,我没有兴趣,你呢,尽快恢复健康,早点找你爹娘,抑或投奔亲戚去。”
小女孩闭上了眼睛,毕竟有人按摩,那浑身的酸痛轻了许多,“我没有亲人。”
“那就住我家,你不嫌弃我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