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臣们不愿意配合裴璟的南征,实在是他们现在也面临着其他的困难。
想要跨越太行山,把粮草送到并州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并州本来所存在的粮草物资,早已经被刘武周那十多万军队,霍霍得丝毫不剩了。
裴璟想要在本地征粮的话,实在太过艰难了,除非就真的跟程咬金所说的一样,以战养战,打到哪里抢到哪里。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做了,那秦王殿下裴璟的名声还剩下什么呢?
只见现在秦王殿下又同意了武将的话,文臣们心里便觉得更加憋屈了。
可没想到,裴璟说完了赞赏武将的话后,又转过头来看向他麾下的文臣,说道:“当然,各位负责后勤的贤达说的话,也绝对是没有错的。”
“太行山道路难行,要从幽州运送粮草过来,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而程咬金将军所说的以战养战之法,也后患无穷。”
“本王可以纵横天下,多少还是得靠了点名声,以战养战也不是不行,但是对本王的名声损害太大了。”
“何况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只怕到时候李渊麾下的人,察觉到之后坚壁清野,不给我们留下任何粮草,那么我们就会有战败的风险。”
文臣听到这句话,终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在他们看来,裴璟能说出这样的话,代表他脑子还是清楚的。
可文臣们看到裴璟认可了武将的说法,又赞同自己这些人的说法,也不太明白裴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裴璟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又把头转过来看向旁边的军师凌敬。
“凌军师是对此有何看法?”
这凌敬也猜到了,秦王殿下裴璟早晚会把这个问题抛到他的身上。
他心里已经早有思考了,也不慌不忙地说道:“殿下这是在说笑了,想来殿下早已经考虑到这一个问题,心里面也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拿臣来开玩笑呢!”
裴璟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这凌敬果然还是对他比较了解的。
大家听说裴璟早有准备,可他们实在想不清楚,裴璟到底有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难道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撤兵回并州吗?
但是他们看着裴璟的意思,仿佛又不太像。
秦王殿下裴璟事到如今,反倒卖起了关子,说道:“你们倒也不用着急,暂且先在这里等着,时间也不用多久,预计不用三五天,我们的粮草就会出现了。”
这个话大家听来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
尤其是负责后勤的文臣们,心里觉得,怎么可能!
他们思前想后,始终都没想明白到底从哪里可以找来粮草。
可是无论他们再如何去问裴璟,秦王殿下裴璟都是笑而不语。
他们也只能够就此作罢,想着就这样呆着,看看情况再说。
说不好,裴璟还真的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当然文官们也只能够这样安慰一下自己了,在他们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就这样,秦军军队就在雁门郡驻扎了好几天。
这几天的时间里,军营里面什么说法都有。
一会儿有人说,秦王殿下要撤兵返回幽州了。
又一会儿有人说,他们的殿下要带他们去南边抢东西,但是所有的消息都没有得到证实。
与此同时,还发生了其他一些让裴璟他们感觉到颇为困扰的事情。
那就是士兵们闲下来了,发生了大量骚扰地方的事情。
其实裴璟麾下的军队还好,突厥人的那三万骑兵也不存在什么太大的问题。
主要是先加入到裴璟麾下的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多少有些放肆了。
周围的村落城镇还有城里,都受到了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的骚扰。
秦王殿下裴璟对此自然不会视若不见。
只见他一声令下,大将裴行俨带着麾下的大量军队,通过检举揭发和上门认人的方法,足足揪出了一千多名违反军规的士兵。
这些士兵有一些是掳掠了民财,有一些是骚扰了民众,有一些发现了更严重的罪行。
其实这些士兵当时抢夺时还是十分高兴的,他们眼前完全忘记了加入了秦王殿下麾下时,裴璟专还门派人给他们讲过的军规。
在他们看来,他们那么辛苦地为裴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按理说哪怕抢了一些东西,裴璟也不会对他们多做惩罚。
可是明显他们失算了,几乎所有违反了军纪的士兵和将领,都被抓了起来。
裴璟将下令将他们带到了城外的小河边一字排开,并邀请了城里面的百姓前来观礼,并决定将这些违法乱纪的士兵全部处以斩首之刑。
至于监斩官则是大将裴行俨。
这一次所抓到违反军规的士兵和将领,足足有一千二百人之多,大约只有十多名是原来秦军的士兵,数十名突厥的骑兵,剩下的全部都是契丹、奚、霫等部族士兵。
当裴行俨带着麾下的行刑士兵来到江边,看了这些违反军规士兵的时候,心里也不能说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整个小河边都是求饶的声音,城里面的百姓和周围的百姓,把这行刑的小河边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听说秦王殿下把这些骚扰地方的士兵全部抓起来了,今天就要在这里将他们全部处斩,也不由得感动得满眼的眼泪。
其实当年裴璟从突厥骑兵的手里救下并州的时候,并州的百姓对于裴璟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至于后来裴璟击败了刘武周之后,并州的百姓也算得上是对秦军百般的拥护。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秦王殿下麾下的一些军队,尤其是新加入的契丹、奚、霫等部族骑兵,竟然无视军规开始骚扰地方,有不少的百姓都遭了殃。
百姓们深受其害,对于裴璟的印象也从原来的仰慕感恩,慢慢的变成了漠视,再变得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