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父最初于日据时代靠屯粮倒卖物资发了一笔战争财,之后以重工业钢铁锻造和海港运输发家。父亲通过激烈的内部竞争成为二代掌门人,将家族生意进一步拓展,直至遍布韩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超市、百货店、住房、酒店、通讯以及交通。
他的两个叔父加起来只分到了电影院线、食品生产、连锁咖啡店和面包坊,每年的营收额远远不及握在他父亲手里的子公司,家族地位完全被边缘化。
到了裴相焕这一代,他上面有一个哥哥做主继承人,一个姐姐继承来自家族文化财团的博物馆、美术馆和学校。他不愿与亲人自相残杀,便另辟蹊径,在投行磨练几年后从父亲那里拿了一笔种子资金开起了自己的风险投资基金,主投科技和教育行业。
朝露跟他是在一个GS投行(业界人士昵称狗剩)主导的并购项目上认识的,他那时候的级别做到了VP,负责项目上狗剩这边一切统筹协调事宜,而她则是对接他需求、7天24小时在线的律所奴隶之一。
两人最先是深夜互发邮件,抄送项目上所有人,之后发现邮件来回往复太耽误彼此的睡眠时间,便进展到用电话煲粥的方式商谈所有细节,再然后为了拉不看邮件的客户进来一起商讨还建立了微信群。
第一次面基是裴相焕携狗剩团队和客户代表来朝露律所办公室开会,两人在那之前已经因为项目煲了两三个月的电话粥,却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朝露的微信头像是颗绿油油的圆包菜,裴相焕以为所有使用卡通和风景照的人都是因为自卑,而她一定长得又矮又胖。
裴相焕的头像倒是他本人,在帆船上戴墨镜出海的骚包模样,看不清长相,但朝露认为能够毫不留情夜夜不让美少女睡觉的邪恶男人一定形容红毛夜叉。
结果实际面基时两人都有点傻眼。
颜值即正义,说得真没错。
裴相焕顿时原谅了朝露作为律师新人所范的种种低级错误,朝露也立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狭隘思想,并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耻。
他们俩火速搞起了暧昧,一来二去几次出差,两个看对眼的人便在一起了。
朝露本来一直极力抗拒着走捷径的想法,可裴相焕的存在本身便是她最大的试炼。
由俭入奢易,跟他在一起后没多久,她便习惯了买巴黎和米兰最新推出的应季服饰,吃米其林带星的餐厅,坐商务舱以上的座位,住利兹卡尔顿或者柏悦级别的酒店,因为一切都由他买单,不需要她去考虑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这些享受的问题。
钱对裴相焕来说是最不短缺的资源。记得刚在一起的那一年,他们去香港看巴塞尔美术展的时候,他唰唰买了两件雕塑、四幅油画、外加三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抽象拼接展示送给自己的母亲做她馆内的新展品。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让朝露觉得,她如果不试图抓住眼前这个男人改变命运、薅一把豪门的羊毛,那么她简直就是个不懂得抓住机会的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