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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爷奉陪到底

“他们是被灾民们乱棍打死的!”此时,躺在石林身旁的老头儿发了话。

“他们没少欺负灾民,抢夺舍粥自不必说。有些灾民饿死了,他们就把人家孤苦伶仃的孩子卖了换酒钱来耍。好看的女人,他们就先霸占了,玩够了再卖掉,竟干些缺德的事儿,能不遭人恨吗!”

小团儿指着面前的女子也开了腔儿:“石榴姐姐虽然被虎二当作妹妹,实际上他杀了她的丈夫,硬抢夺来的。爹爹见她无依无靠怪可怜,昨晚已经拉过来一起睡了觉!”

女子听了这番话,双颊飞起了红晕,旋儿低下头去,转身躲在墙角去了。

“嘿嘿……”偎依在墙角的狗三儿瞧着她的模样,嘿嘿傻笑。

石林听了老头儿和小团儿的这番诉说,心里的愧疚感才稍稍缓解。他见老头儿跟前的土陶碗干净无比,知道他还没吃过东西,就将碗中的米粥倒给他一些。

老头儿见了米粥,赶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双眼眯缝着紧盯着那盖了碗底的米粥,如同见了亲爹娘一般,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之后一仰脖,一口气喝干了,又伸着舌头将碗底舔干净。

良久,老头儿才长喘一口气,余有未尽地咋摸着嘴儿。

“小子,你害我!”老头儿大有十分气愤的模样。

“怎么说?我给你米粥,怎么成害了你?难道粥里有毒不成?”石林没好气地问到。

“正是你给我了粥,才是害我!”老头儿一脸的不高兴,“以往忍饥挨饿,也就习惯了。偶尔喝点儿稀汤,就觉得是人间美味。但你一下子给我了这么浓稠的米粥,我下一顿该如何是好?再喝稀汤,岂不是跟喝清水差不多!”

石林听了觉得在理。

不过,他旋儿质问到:“我们有手有脚,干嘛非要等官府的舍粥?”

“不等舍粥还能做什么?”

“做些能赚钱的营生!”

“眼下什么能赚钱?没有田地,做不了佃农。难民一多,商铺纷纷关门,哪还能找到什么零工要打。杜县的百姓们见了咱们,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唯恐躲避不及。”

老头儿的话刚说完,狗三儿接了话茬儿。“虎二他们为非作歹,不是偷就是抢,败坏了咱们难民的声誉,官府几次都想找借口把咱们赶出县城了,多亏朝廷里有好官罩着,才没有被驱赶。”

石林这才明白自己的唐突想法,在这不合时宜的时代简直是异想天开。

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眼下要做的就是尽量获取当前形势的信息,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石林此番穿越,真是心惊肉跳地极为不适应。

这份不适应自然是因为自己的安全感受到了重重挑战。

先是四次穿越均告扑街。第五世里,不是遭遇邪祟就是遭遇地痞流氓。细细想来,这番重重厄运和磨难或许就是诅咒魂灵幻化了出来,非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算了事。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你既然有兴趣跟小爷玩,小爷就奉陪到底!”一想到未来还会遭遇重重不测和磨难,石林心中就升腾起一股不服输的志气。

小团儿见好看的叔叔把眼睛闭上,牙齿紧咬。那副好看的脸上徒然平添了一份肃穆,也就不再鼓噪地说什么话了。

饿了许多日,又染了风寒,石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石林笃定一个信念:无论何时,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这份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儿,经不住金手指的爆发力。一次陡然爆发就能把自己的力量吸干,把自己整晕。如此这般,以后还是尽量少用,免得自己再次晕死过去,无人搭救,彻底就爽歪歪了。

狗三儿得了石林这盖世神功的依仗,在难民营中自然挺直了腰板儿。又没了虎二那帮派的威胁,自然就做了独大。

狗三儿曾经借着奉承,捏了捏石林的胳膊腿脚,发现他并无异样,自是纳闷不已。这瘦瘦弱弱的身躯,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后来,他就跟人四处说,石林大哥是神使下凡,自然是深藏不漏,岂能是凡夫俗子所能看透的。

狗三儿还添油加醋对石林一番吹捧,自然是得了这依仗,好做欺负人的事儿。

若不是看在小团儿救自己一命的份上,石林才不管狗三儿的死活,但眼下也不能由着他胡作。

石林时常劝慰狗三儿心要向善,比如在官府舍粥时,要懂得礼让老人,妇孺和孩子。当天下午,狗三儿就照做了,结果却得到了三只空空的碗,灰头土脸地告诉众人准备好一晚的挨饿。

第二日一早,靠着一番打架,虎三儿才抢到了舍粥。

虎二那波人虽然倒下了,但不断涌进县城的难民,自然就混进了新的霸强势力。

连续几日的所见所闻,足足刷新了石林的三观。石林越发感慨,在这般僧多粥少饥寒交迫的年代,唯有拳头硬,才能够有活命的资格。

你若软弱,自然有拳头硬的人来欺负你。

至于拳头,石林暂时不想这么消耗体力。除了不到万一不得不使唤的金手指这一杀手锏,石林觉得还是靠头脑取胜来得容易,也不至于耗尽体力,让自己再次晕厥。

“哼!”狗三儿将几只空碗丢在地上,石林抬头,便瞥见了他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新添了不少的淤青,尤其是两个眼眶子,乌黑杀青,犹如一双大熊猫眼。

石林见了,想笑,但却忍住了。大伙儿的口粮多亏了狗三儿一帮人抢夺,才保证了每日不饿肚子。

“爹爹,又没能抢到舍粥吗?”小团儿见爹爹受了伤,心疼地询问到。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撮儿恶棍,手里竟然有家伙,见了不是他们帮派的人动手就打。俺们几个人都没能打得过他们!丝……”狗三儿脸上的淤青被小团儿用麻布团按摩地疼痛不已。

麻布团里裹着小蓟草,这种春草的汁液对愈合伤口很有奇效。石林前世没少在庄稼地里厮混,自然认得这许多的戚戚野草的功效。

“爹爹莫要担心了。今日里我们跟好看的叔叔去野地里挖了不少的野菜回来,今天俺们就吃野菜宴,不喝那汤汤水水的舍粥了!”小团儿边帮狗三儿擦拭伤口,边宽慰到。

“我们不用跟他们理会。今日我等去周遭看了一下,五里外的河渠里有不少鱼虾,我们只管弄来渔具便能找到混饱的饭吃。十里外的山林里还能捕捉到野味。这两样都能管饱。何必吃那官府发的薄汤。他们好吃懒做惯了,我们却不必这般闲置了体力。”石林透过几天的观察,想好了此后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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