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百余厉色道:“我现在仍是你师父,更是稷山书院掌门,你乃稷山书院弟子,师命难违,更别说掌门之令了!”
公输步双手微颤,缓缓伸出,归百余食指中指相并,指向他手腕处,虽有法障相隔,但见归百余的掌门印记泯然一消,而公输步手腕则出现一个红色的印记。
归百余传完掌门之位,说道:“即刻起,公输步便是堂堂正正的稷山书院第二十三代掌门,请受归百余一拜。”说罢跪膝余地,首下尻高,施行掌门之礼。
公输步神迷意夺,懵懵懂懂,这一切太过突然,传授掌门之位乃山川大事,此番德薄任重,平地风雷,连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归百余行完礼,起身道:“你现在虽贵为掌门,但你我仍有师徒关系,为师望你日后自督言行,除恶扬善,广大本门。”
公输步颔首低眉,双手抱拳,心头竟是一阵说不出的心酸,应道:“弟子遵命!”
归百余将袖袍一挥,转身洒下两滴清泪,背对着两人,淡淡道:“为师一生严以律己,诛恶惩凶,妄图光复稷山书院,甚至御家。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千古罪人!”
公输步听他话中苦涩,说道:“师父!”
归百余又道:“为师本想以稷山书院掌门的身份亲自诛杀那个贼子,可如今你已受了创派祖师姬仇灜衣钵,成为稷山书院掌门,为师便可安心将此事交于你。你若还敬我这个师父,便谨记今日为师托付,回去后必当找到残害窦掌门的凶手,重整书院!让为师......为师也能在九泉下安心。”
风静远和公输步听他话中有异,失声大惊:“师父,你!”
话音刚落,只见归百余手起掌落,猛然拍在胸口,口中喷出一道鲜血,想是五脏六腑均已震碎,当即倒塌在地。
“师父!”公输步和风静远痛哭流涕,无奈隔着法印。
归百余奄奄一息,望向公输步,颤声道:“即日起,你便是书院第......二十三代掌门......记得......为师的话么......为师......向......掌门恕......罪去了......”
公输步跪拜在地,失声痛哭:“是,是,弟子记得!师父!”
归百余双眼渐渐合上,说罢吐出最后一口气,躺死当场。
两人见归百余已死,自己无力施救,无不伤心欲绝。
两人哭了一阵,磕了三个头,最后依依不舍,趁着无人,悄悄退出了静楼斋,回到了秀竹园。
却见大师兄杨千陵和乩月等人,皆都聚集在后院,个个垂头丧气。
杨千陵乍见公输步两人泪流满颊,惊奇道:“小师弟,你和风师弟去哪儿啦?发生什么事了?”风静远于是将经过大致说了一通,包括遇见归百余,归百余将掌门之位传授给公输步,以及孟公孙暗地里找帮手欲图夺得四派盟主之位等实情一一讲了出来。
众人一听归百余为谢错杀之罪,自损而亡,无不默然不语,黯然悲痛。
过了良久,赵致远才道:“师弟,幸好你们遇见师父了,我们三个在静楼斋逛地晕头转向,后来发现有人进来,实在摸不准方向,最后不得已而退,唉!”
这时杨千陵忽地单膝跪地,朝着公输步颔首行礼道:“弟子杨千陵拜见掌门!”
众人一见都急忙跪拜而下,唯有乩月一怔,杨千陵道:“师妹,快拜见掌门!”
“哦。”乩月缓缓跪地,支吾道:“拜......拜见掌门。”她声音极低,略显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