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敢摇摇头,他之前并不认识秦虎,但大家都是关宁军将士和家属,在石营队伍里有着天然的亲近,在这一路上关宁军也和家属越来越熟悉,你是我亲人的亲人,他是他朋友的朋友,一来二去,赵敢和很多关宁军士兵熟络起来,他又联络那些不想去大顺军地盘的人群,悄悄商议送点银子给关宁军士兵,请求他们开个口子,让他们离去。
聆敬阳一边听一遍点头,赵敢这么做是给他立威的好机会,今日用赵敢和秦虎人头,在全营树立杀伐果断铁血印象,如有必要,那些关宁军家属一并杀掉,全营将士以他马首是瞻。
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抛弃,他生性不残,也需要拉拢各个阶层力量,关宁军家属代表关宁军,虽然关宁军人数并不多,可在以后,或许有机会让其他关宁军反正,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放赵敢等人离去。
“强扭的瓜不甜,我军即将攻打迁安县,你们此时离开会走漏消息,等到了迁安,本都督让你们离去。”
赵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聆敬阳真放他们离去,他跪着给聆敬阳磕头,聆敬阳将赵敢等人和清军俘虏放在一起,告诫赵敢,要是俘虏跑了,他们这些人就是俘虏,赵敢指天誓日,在抵达迁安县之前,不会让一个俘虏掉队。
聆敬阳放过赵敢等家属,把刀刃指向秦烈亲兵秦虎,他不允许石营有这样的士兵,他略带杀意眼神瞄向秦烈,秦烈不忍心杀掉这个跟随他多年的亲兵,在关外战斗中,秦虎还救他一命,他没有绝情到因为赵敢杀掉部下。
秦烈迟迟不肯动手,引起聆敬阳心里一阵不快:“秦烈,你不杀,本都督就不客气了。”
老馒头和董大器一人摁着亲兵脑袋,一人拔出腰刀,欲斩下秦虎脑袋,秦虎吓得哇哇大叫,他再也不敢这样做了,请聆都尉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条小命。
董大器双手持刀,大刀一刀砍下来,秦烈突然推开董大器,董大器被他顶开数米,顿时气氛变得很紧张,附近石营将士都提着武器赶来,将关宁军团团围住。
秦烈推开董大器以后,给聆敬阳双膝跪下求饶。“都尉,此子跟着末将,在关外血战建奴,还曾救末将一命,末将实在是不忍心,大人要杀就杀我吧,我宁负天下人,也不愿眼睁看他去死。”
聆敬阳看着其他关宁军将士,大多数人并没有拔刀,只有少数人拔刀和石营将士对峙,秦烈此举已让石营出现丝丝裂缝,他和秦烈说道:“秦掌旗,倘若你的部下都和他一样,今天可以被家属用银子收买,明天就可以被建奴用银子收买,后天就敢剁你脑袋。”
秦烈双眼充满泪水,他真的不忍心斩杀秦虎,秦虎本名王虎,是他亲兵,王虎家里穷,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秦家当家奴,改名为秦虎,跟着秦烈后面厮混,从小跟着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兄弟,因为个头较大,也就跟着秦烈一起习武,而且武艺也很不错,一人打三个普通士兵,轻轻松松。
秦烈家族在当地势力颇有实力,弱冠以后,秦烈接替父亲进入行伍,官升千总后,就把秦虎一起带到军中,给他担任亲兵,秦虎也没有辜负秦烈栽培,在关外和建奴作战从不怯场,秦烈不愿意投降建奴,他也梗着脑袋,跟着秦烈一起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