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小妹听了这些话,心中虽有些感触,但还是急急的问道:“哥哥,这跟我们谢家又有些什么关系呢?”
而谢宇听了,却是摇了摇头,才不急不躁的说道:“陛下登基两个月,朝中就掀起了三个大案,帝陵案,工部弹劾受贿贪污案,大乾粮仓倒卖亏空案,三个大案都跟我谢家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帝陵一案,导致二叔丢了礼部右侍郎的官职,至今是个白身;工部弹劾案,更是牵扯出谢家在江南的所作所为;而大乾粮仓倒卖亏空案,使得宋王爷郑昭铤而走险,兵变末遂,他自己更是自刎玄武门前,而这件案子,我谢家也有所牵扯。”
“而陛下已然任命宰相刘健为江南钦差大臣,总理江南一切事宜,我谢家已然是首当其冲,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姑姑吗?不是还有表哥吗?”谢小妹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语气尖利。
而谢宇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又方才说道:“他们能自保就不错了,先帝的突然驾崩,他们手中的权力亦萎缩到了极点,况且就算他们有余力,我谢家也不能让他们出手,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啊!”谢宇是有些自嘲的说道。
谢小妹听了,是有些不敢相信,偌大的谢家,就这么败了,这一切都太虚幻了吧,昨日还是舞榭歌台、宾客满堂,今日就是一撮尘土,真是应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诗啊!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时的谢小妹是有些魔怔了,难道一切已然注定,这乌衣巷就因谢家曾经辉煌过,也没落过,又在谢家手里辉煌了,如今也因谢家被烧成一片白地,难道这就是宿命的轮回吗?
她坐在这同德大酒楼的高处,远远的望着乌衣巷的方向,那地方已然是一片白地,良久,她才坚定的对着谢宇说道:“哥哥,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谢宇听了谢小妹的话,顿时是脸色潮红,羞得他是不敢看谢小妹的眼睛,那是信任与期待的目光,而他将要亲手把他自己的亲妹妹送入皇宫那个虎狼之地,步上他亲姑姑的后尘,而这一切值得吗?他此时不断的拷问自己的内心,几次都想说些话,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并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他能说些什么?
而谢小妹见了,却是明白过来,可她心里并不生气,却是温柔的说道:“哥哥,你不必说了,小妹知道了,不就是入宫,身为谢家的嫡系大小姐,我还是有这样的觉悟的。”
谢宇听了这样的话,却是呆呆的说不出话了,正如二十年前的那一幕,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入了皇宫,而今天自己也要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入皇宫,一切都那么巧合,难道这真的是宿命,一时间谢宇是有些信命了。
而谢小妹确是真的信命了,一切都那么巧合,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呢?
……
而此时的燕京城,同福客栈。
黄安奉了郑文的命令,大张旗鼓的到这个小客栈中迎接已然离宫多日的李英儿。
只见这个不大的小客栈,里里外外已然被羽林军包围了,这些羽林军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皆是精锐之士,就那么笔挺的立着,路过的行人与街坊邻居们,或停下自己的脚步,或停下手中的事,远远的观望起来。
而此时的黄安,一身黑色的大太监服饰,高贵而华丽,正是他陪同郑文上朝时所穿戴的,而今天他却是把它穿了出来。
而此时的他,正是一脸严肃的站在小客栈中的正堂里,不急不躁,就那样等着,而他的周围,站着的皆是精锐的羽林军士卒,他们对称的站成两排,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右手紧紧握着剑柄。
不一会儿,李英儿也是一身黑色的宫裙,在韦薛氏及韦莲儿的陪同下步入了正堂。
黄安见了,马上就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对着李英儿行了一礼,并开口高声说道:“老奴参见英妃娘娘,奉陛下之命,恭迎英妃娘娘回宫。”
而站成两排的羽林军士卒,也纷纷挺了挺自己的身体,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并齐声高喊:“臣等参见英妃娘娘,恭迎英妃娘娘回宫!”
而李英儿见了,心中却是异常的高兴,这陛下平时的模样,不像这样的呀,就为了接自己回宫,搞得如此大张旗鼓的,这是为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清楚,但这种不一样的浪漫,却是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于是,她是气场全开,一脸的严肃,高贵而美丽,透出别样的风情,庄重的开囗说道:“众将士免礼,黄公公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