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蒋家为中心,座位依次排开,不少目光从看向蒋家旁边座位上那人,目光敬畏。
那人相貌平凡,约莫有四十光景,长袍上画有先天太极图,双目紧闭,一切事物皆不能萦绕于心,伴随着他的呼吸吐纳,可以清晰看到阴阳二气交汇分离。
明明是坐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一座永远无法跨越地高峰矗立面前。
周家家主。
仅仅四个字,却代表人间最高权柄之一。
九家历史悠久,其中执牛耳者千年来却仅在这两家间更迭。
一为蒋家,另外便是周家。
而这位不声不响、平平凡凡的周家家主可是当年将蒋家家主蒋文伟追杀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人间伟力的压制下依旧硬生生将半座缙云山打成焦土。事后,衍朝政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见其中蕴藏的实力。
周、蒋、叶、李、陈、王、刘、诸葛、杨。
九大家族,九大神话。
他们掌握着此世最高权柄,一言一行决定大势走向,关系无数人生死。合力之时,就连靖平、崇文也要退避。
以九家为首,其下还有三十六族、周天世家等等势力,但其中差距,无法以量估计。
不多时,万王殿前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能有资格坐下的最次也是周天世家级别的势力。而悠悠的钟声,再次响彻全场。
“吉时已到,九家大典正式开始!”
所有人看向场中间的九层祭坛,祭坛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老者。
蒋家代家主身着青衫,手持一根竹萧,朝四方拱手,就要登台祭祖。
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我们很给面子的来了,蒋家的诚意就是这个?让一代家主主持大典,真真是不把我们,不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
满座皆惊,回头看向说话那人。
那人面目英挺,剑眉星目,身着绿衣,薄薄的嘴唇掀起一抹弧度:“还是说你蒋家孱弱至此,连一个正式的家主也选不出来了?”
“叶阳景!你端的放肆!”代家主和蒋家众人还没说话,一旁坐着的一名壮汉忍不住起身怒喝。
“王显考,凭你也要和我扳扳手腕吗?”叶阳景没有回头,淡淡说道,眼神一直盯着代家主,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周家家主。
王家家主王显考大怒,胸口急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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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整件袍子一松一紧。
“好了,”一只手搭在王显考肩膀上,白须白发却面若童子的李家家主李洵荒笑道,“叶家先要出招,那我李家接着便是,大典之后随时奉陪,就是不知道叶家家主有没有那个胆子玩上一玩?”
诸葛家主诸葛孔云抚须轻笑:“恐怕第一天宣战,第二天叶家家主就出院了。”
“哦,”李洵荒接过话题,“怎么突然就出院了?”
“因为治好了那颗被吓破的胆啊!”
“哈哈哈!”蒋家一方的三位家主放声大笑,就连周家一方的几位家主也是轻笑起来,无视了叶阳景铁青的脸色。
同为九大家族,除了周蒋两家外,就算排名有先后,真比起来,鹿死谁手却还是未知。
叶家?第三名?呵呵。
全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一道道隐晦的目光落在叶家家主身上。
有见闻者突然想起那件传闻:传言叶家家主本是另一位,但这位叶阳景家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硬生生逼得当年蒋家前代家主蒋文伟出手,斩杀了周家青年才俊三百余名,其中甚至有周家家主的亲子,几乎将一代天才弄得断层。因此,周家家主出关,不惜代价追杀蒋文伟大半个南方,最后将其斩于缙云山。关系稍有缓和的周蒋两家再一次走上冰点,不死不休。
其中种种,这位叶阳景家主便是源头。但因为手段过于下作,别说蒋家一方,就连周家这边也是对这位家主颇有微词,几位家主没有大声笑出来已经是看在同为一方的情谊上了。
叶阳景脸色青白交替,目光从闭目不言的周家家主身上撤回,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冷笑道:“九家大典两百年一次,轮流坐庄,何等庄重?!要说只是祭你蒋家一族,我绝不会多言一句。但,这是九家共祭,只是由你主持,你们家主悬而未决,派出一代家主就妄主持大祭。这是亵渎祖宗!漠视规定!不敬仙王!诸王岂能饶你?其他家族岂能饶你?我岂能饶你?”
李、王几位家主皱眉。
确实,这种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能多说,多说就是看不起仙王,谁敢?虽然恶心,但确实好用。
不少观礼之人心生后悔,早知道就找借口不来了。但蒋家九家神威,谁敢不从。现在还只是动动嘴皮,等下子万一真打起来,打出真火,自己这些人还不就是渣渣?
坐在九家两侧的总兵澹台复明和崇文院大学士左太冲对视一眼,皆是聪明的没有多事拱火。但现在周家家主不语,代家主也不说话。耽搁大祭,一会仙王问罪,估计在场的都要遭殃,可不会管自己二人身份。
令他们奇怪的是,蒋文伟究竟去往何处,为何迟迟不见现身。
代家主看着台上激动不已的叶阳景,眼神如平湖,没有任何波动。
“你蒋家不行就早点换人!让我等其余诸位家主主持!免得待会仙王垂询,你我都成罪人!”叶阳景意气风发,感受全场的目光,为之飘飘然起来。
从登临家主至今,自己何时受过如此重视?
今日只是第一步,然后便是步步为营,威震天下,拉下蒋家,甚至成为唯一之主。
叶阳景意淫得暗爽不已,宛如自己已经是此地之主,又要开口喝问。
这时,笑声响起,悠悠传遍全场:“家主未易,何来更换?”
齐刷刷的,所有人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身旁人不停后撤,留下空阔的区域,唯独留下一人。
“呵。”那人轻笑,迈步朝祭台走去,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光影交错间已经露出了真身。
草木为他织衣,百兽为他冕冠,长风化作披风,大地踏为红毯。眼中火光闪烁,腰间长剑放光。圆壁通翠,琅然而响。两缕长发从鬓间垂下,岁月侵染白发,却不老容颜。
台下还在蒙圈,台上却一阵哗然,就连周家家主也睁开了眼。
他亦步亦趋,慨然而歌,叩开众人记忆的大门。
“寥廓江天,楚风容醉。何处封王?叶竹声翠,有卦不息,无尽向东去。三尺凌天,石逗秋雨,审视重梦听及。乩天乱,远东有兰,白衣过江去。 权倾易逝,无定风流。怎笑堪谈杜若?瑶池有酒,山河换杯。执子又重游。采山铸钺,坟堤域城,举炬焦土成灰。多少事?零落稀散,唯我长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