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攒！”
“嘿，小子醒醒！”
“嘿！这家伙不会先走了吧！”
.....
火药弥散在半空久久不能散去，我睁眼，旁边络腮胡大叔还在不停拍打着，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醒了，才大吼一声。
“诶，诶，别拍了，这小子醒了！”
耳边顿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说来这小子还真命大，被丧尸砸中脑袋还能活下来！”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众人七嘴八舌的聊起闲天。
“嘿小子！醒了就别睡了，抓紧再看看这倒了霉的世界，过两天回娘胎里好好睡！”
“是啊！小子！先醒醒！过两天咱一起走！谁也别落下！”
翻过年的六月，京府还下着大雪，幸存下来的人们裹着厚重的被褥艰难度日，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被丧尸撞塌的北门还没修好，南门就又开始被围，幸存下来的人们拿着火箭筒和机枪，领着沾满血迹的被褥，再一次回到城墙上。
“小子，看到丧尸过来别慌，围墙上有超能力队伍巡逻，你就爬好就行。”
络腮胡大叔笑够了，指着千米之外，将近六层楼高的巨型丧尸说道。
“咱前面还有废墟的，段时间里过不俩，也就是扔几个尸体闹着玩玩，差不多扔过来也摔成肉泥了。”
“别像刚刚一样乱跑，结果被尸体砸中脑袋。裹好被子爬着就行！”
人们将残肢垒砌在钢架里，再烧红的水泥浇筑，接连出动了不少建筑机器人，才将将堆砌了护城墙。还好雪连着下了小半个月，不然混在墙里的尸体变质，别说千米之外黑压压的丧尸们，光城墙就能熏死人。
感受到寒冷的我，将纳在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才开口。
“咱还要呆几天？”
“用不了几天，也就下午的事儿。抓紧再看看吧，下午咱都得死！”
旁边趴着的女人手里还握着通红的火箭筒，她已经不知道发射多少枚出去。往日里连坦克都能轰开的武器，现在落进丧尸群里也就激起点尸体，听个响，看个残肢飞一下。随后被炸开的地方便又被丧尸大军补齐。
没有丝毫停顿的它们长开撕裂的大嘴，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没过膝盖的大雪仅仅是拖慢了前进的步伐。
城外，摩天高楼塌陷成砖块，被大雪遮盖，只留下突兀的钢筋竖立半空。城内上无数的人安静等待着，等它们再近一点，再走几步，等它们站在护城河下，手雷和土制炸弹就能派上用场，给密密麻麻的丧尸迎头痛击。
“真TN的！”
“老子好不容易从北边活下来！就NM又来南边，嘿！倒八辈子血霉了！”
“没事儿！你刘哥和你一起走，起码下面有个伴儿！”
说不上名字的人凄惨的笑着，他只剩一条腿，盘坐在城门上，钢筒烧灼了他的肩旁，熟透的肉香飘散着，男人就那么坐着，也不在意。
“宋攒！”
我是征兵过来的，按道理讲，等丧尸破城，会有人叫撤离。
“你在这儿也呆了一天，按理说该走了！老哥我在北门那儿缺了条胳膊，无数的战友也都留那儿了。”
络腮胡大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张照片。
“老子不能让自己的战友等太久，但你不一样，你还小。等一会人来撤离的时候，你就走。”
“要是！要是方便的话”
布满污泥的脸上平静的落下两行热泪，他没哭，只是顿了嘴，脏手擦着眼睛。
“要是方便的话，去白纸坊帮我找个人，叫罗旭，我儿子！”
“你就告诉他，说他爹先走了，让他快点长大！”
照片被强硬的塞在我手里，皱巴巴的，上面还粘着泥。我摊开放进衣服口袋里，看着男人的眼睛说。
“好！”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丧尸群已经穿过坍塌的废墟，无边无际的脑袋由南到北看不见头，从前向后也看不到尾。无数无人机从空中划过，一架接一架的在空中盘旋，等放完子弹，边一头扎进丧尸群里。
轰！
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燃烧的烈火的尸体被炸飞，一路翻滚着继续掉落地上，无人机里携带着油桶，遇到爆炸又燃烧起来，只是还没烧多久，就被不知死活的丧尸们踩灭，空余的地方被补齐。
我看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有多少！”
“还没开始就怂了，哈，北门当时从四环打到三环，都快破城了。这批估计也就是那么回事！”
听他那么云淡风轻的说，我瞬间急了
“那咱们呢？咱们不也得死在这儿！”
喊叫声之大，让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面如死灰。
还是旁边的女人放下火箭筒，揉着肩膀接下话茬。
“不是咱们，是我们！你还小，也就下午就走，我们这群人大多数都是北面活下来的，身上大多都落着残疾”
“老天爷让我们缓了几天，吃了不少好饭，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