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人,就要在作死这件事上疯狂试探,一如开一百二十码车速的车!
“俘虏没有,不过尸首是前天的,中箭而死。卷宗一直都有记录。尸首现在在乱葬岗,还来不及掩埋。”
崔仲文自信的说道。
刘益守秒懂,这位大概是个真正的“行军长史”,指挥打仗他不行,写写文案他很懂!
“崔冏老哥,你是医官对吧,我记得。”
刘益守不怀好意的看着崔冏问道。
“对,怎么了?”
“老实人”崔冏一时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
“呵呵,找你帮个忙呀。”
……
从乱葬岗找尸体,划开肚皮,记录尸体的特征。一顿操作下来,刘益守跟崔冏两人都吐了好几回,不过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在三个屯兵点的其中一处,刘益守找到了于谨,将其带到了枋头城的主城楼。
他将那一叠记录交给于谨,半天都没有说话。此时已经入夜,远处都传来狼嚎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渗人。
“这个人,应该很饿,而且长期没有吃饱。”
看完刘益守和崔冏两人“解剖”后的记录,于谨直接给出了答案。
“肚子是空的,而是看上去干瘪,身上没什么肉。这是饿了很久了,大概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
看完刘益守写的那些,于谨已经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这说明,葛荣的队伍里,严重缺粮。你再看法庆口述的东西。”
刘益守将他写的另一份记录交给于谨,上面详细记录着法庆口述的葛荣大军的动向。
“以上面所说的话,葛荣大军现在主要分为两块。
主力大约十万人,只多不少,四面合围邺城,并且封锁了漳河河道。
其他的队伍,分散开来,似乎在四处劫掠。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分兵呢?”
于谨晃了晃手里的纸问道。
“不分不行,因为现在正是秋收,要是弄不到粮食,又攻不下邺城,那么他们冬天就会不战自溃。”
刘益守笑着说道。
有葛荣军留下的一些尸体作为“证据”,他们军中缺粮,似乎是一个铁板钉钉的事实。
当然,这件事也跟其他的“传闻”互相佐证。
比如说有传言说葛荣每到一处,并不约束军纪。所以无非是烧杀抢掠,又有人加入其中。他去过的地方,那里的收成就没法保证,因为没人看着田地了。
傻子也明白,土地要是没有人打理,就会变成荒地,荒地又怎么收的上来粮食呢?所以这两年来,河北的粮食,其实是越来越少的。而落到葛荣手里的,只会更少!
那么葛荣让他麾下的部曲四散开来,到底想做什么,也就不言自明了。
“枋头城南面,河道灌溉的那片地,现在已经熟了。葛荣大军,似乎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吧。前两日试探一波,你说他们会不会想着,我们把麦田收割完后,再攻打枋头城呢?”
刘益守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葛荣军中经略枋头周围的那个部将不是傻子的话,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让枋头城里的人帮他们收割,到时候再捡现成的,似乎更符合人类喜欢偷懒的劣根性。
除了于谨外,这里也就崔冏在。刘益守把他拉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家那支兵马,干点打杂的活,问题大不大?”
打杂的?
崔冏不明所以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佯攻,诈败这一类的。”
李氏的兵马,在家乡作战,对他们来说,枋头城属于“散地”,经不起大折腾。一旦有事就会溃逃回乡里,谁知道他们会躲到哪里。
但崔氏的兵马就不同了,他们客场作战,如果不能回枋头城,去哪里都是死。这样的兵马理论上可以保住士气。
“此事,我要跟我叔父商量商量。现在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咱们再合计也不迟。”
崔冏并没有直接表态,毕竟,这是族内的事情,他可是晚辈,不可能一言而决。
三人分别后,刘益守将于谨送到屯兵的镇子,这里一看就是专门修的军营,像是集体宿舍一样,每间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没有任何院落。
所有屋子都是环形布置,中间有一座五六丈高的木质高塔,有弓弩手驻守。
这里的一切可以说独具匠心,简约而不简单。
两人爬上高塔,屏退值守的弓弩手,于谨这才手扶栏杆,感慨道:“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是够大的,路子也够野。”
“对吧?你想不到的事情,葛荣的人马也想不到。
只要干掉这支人马,葛荣就成了聋子和瞎子!”
听到这话,于谨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
“你还真是敢想啊,不过你预测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于谨眺望远方河水中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葛荣可以集中力量的话,只怕洛阳现在都是他的了。
可是这两年过去,他也依旧是在河北。如果没有渤海高氏的投靠,我看他现在连邺城都到不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手下的很多人,都是听调不听宣的!”
刘益守自信的说道。
“如果他那几十万人,都可以如臂指使的话,何愁大事不成啊!所以我料定如果我们干掉离我们最近的一支葛荣军,只怕要过很久,心思都在邺城上面的葛荣才会察觉。”
刘益守的逻辑就是,只有绝对的嫡系,才会被葛荣集中起来,攻打邺城。城破,好处都是他们的。
而那些不听话的,名义上隶属于葛荣的部队,则是会被派出来扫荡外围。要知道,干这活是很危险的,万一尔朱荣带兵北上,遇到这样一支外围的葛荣军。
那还不一刀砍死?
“赌一把,貌似挺刺激的哈?”
刘益守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确实,不过我喜欢!”
于谨大笑道,他死死捏着木质栏杆,整个手都紧紧的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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