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相算计了高家父子,难道还有算计?”
“你以为呢?那跟着的数千百姓,你又如何安置?”
“这个么……先生在祁县不是……不是还有些田地……”
“梆!”
“为师无儿无女,活着时可以帮你,若是为师死了呢?”
“先生尽说晦气话语,再说了……先生无儿无女,待小痴若子,小痴也将先生视若生父,小痴一个娃娃,无钱无势的,遇到了难处,不向家中大人求助,又能向谁?反正阿父何遂高又不会帮忙……”
“唉……”
……
老人叹息,轻拍了几下圆脑袋后,何辅才把脑袋伸了出来,见到几人全看着自己,尤其是高顺神色莫名,想也未想,一巴掌拍在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高顺身上。
“你再看也没有用,就算我帮了你,你又不会感激,或许还会指着我大骂……阉党小贼,某与你势不两立!”
“你……哼!”
再如何沉闷寡言性子,一再被何辅撩拨,也终于恼怒冷哼。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是这般忘恩负义样子!”
“你……”
高顺从马车上蹭得站起,马车旁的高奎大惊,慌忙开口训斥。
“顺!不得无礼!”
高奎指着儿子大声训斥,直至高顺又气哼哼坐下,高奎方才向何辅抱拳一礼,一脸惭愧开口。
“小儿性子耿直,若有得罪,还请上使莫要怪罪……”
何辅微笑点头,又一把拍在气哼哼的高顺身上,笑道:“高司马莫要责怪小将军,是小痴先撩拨的他。”
说着,何辅吊着膀子跳下马车,高奎、典韦等人也慌忙翻身下马,三人走在尚未消融的雪地中……
何辅踢了一下积雪,看向远方重重叠叠、连绵不断山岭……
“高司马听了先生话语后……”
“有何感想?”
何辅侧头看了眼高奎,再次远眺……
“是就此隐居家中,做个教导娃娃先生呢?”
“还是心有不甘,想要继续在雁门郡为将?”
……
高奎心下愤恨、不甘,当日他就反对抓人、抢粮食,大汉朝有太后临朝的惯例,皇帝刘宏正值壮年之时,看似身体健壮,可谁又能保证皇帝一定长寿?
没人能够保证!
大汉朝皇帝短命,又有太后临朝惯例,也致使内廷公公、外廷文武都不会太过得罪皇后一族,得罪后族太狠了,对自己并无太大益处,反而可能让整个家族陷入危险之中。
过气的后族,怎么欺负、打压都无碍,得罪势头正盛的后族,可不就是太过愚蠢了吗?
高奎一开始就反对招惹何辅,对于他来说,这是极为愚蠢的事情,但他只是雁门郡司马,上头的郡守张相、校尉丁原压着,非得抓人、抢粮,他又能如何?
一开始就反对,不愿主动招惹何辅,事后惹了祸事,张相、丁原却联手将他卖了,让他高奎做替死鬼,高奎心下恨不得立马动刀砍人。
高家是陈留大族,正如老人所言,高奎也确实是高家嫡系长房,在高家有着尊贵地位,即便何辅不开口给出两个选择,他也能从车厢内老人安置中看出端倪,可这种选择真的是如此可以轻易决定的?
高奎不是典韦,典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典韦看来极为容易的选择,高奎却难以开口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