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何辅一手怀抱着五六岁的刘辩,转头看向神色莫名的曹操,神色缓和了些。
“孟德兄长肚里能撑船,莫要怪罪小痴的无礼。”
说罢,又看向并不被曹操喜爱的丁氏,抱拳一礼。
“小痴见过嫂嫂。”
丁氏看着衣着朴素了些,祖辈却是颍川大儒,见何辅打了人,偏偏自家夫君又不开口,心下就知道了个大概,但还是犹豫开口相劝。
“当着他人时,小痴还需压一压性子,对你清名不好的。”
丁氏比曹操稍矮一些,典型的小家碧玉般女人,声音也绵糯温婉,仅听着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只是他不明白,黑胖子曹操怎么就不喜欢呢?结婚了十余年,怎么就没个孩儿呢?
何辅对丁氏颇有好感,抱拳一礼。
“小痴记下了,只是……只是今日有些特殊,不是小痴想压一压性子可以躲得过的,桓御史求仁得仁,自己愿意挨打,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曹操、丁氏皆是一愣,怀里的刘辩却突然不解开口。
“小痴哥哥,怎么会有人愿意挨打呢?”
“呵呵……”
何辅轻笑了声,又转身来到桓典面前。
“桓御史是朝堂官吏,当能看到史侯身上衣物、纹饰,身为令曹御史,若连这点眼力劲都无,那还不如一泡尿淹死算了。”
何辅冷笑道:“先是使匈奴中郎将,之后又是雁门、定襄、朔方、五原、云中之事,再加上西园幼军,小子已经成了所有人注目的人,小子不言,也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小子!”
“西园屯田幼军,田地、钱粮、兵卒都是小子所出,你们反对……又能反对什么呢?”
“年幼未有加冠?无统兵练卒经验?幼军只是屯田耕种农夫,又不是出塞作战,没有经验、贻笑大方又能如何?就算把幼军整废了,损失的也只是小子的钱粮。”
“在陛下支持下,你门并无多少合理的理由,只有……只有小子是个肆意辱骂、凌辱朝臣的小子,只有小子蛮横霸道,只有小子品德足够的差……”
何辅抱着刘辩,转身翻身上马……
“求仁得仁,既然你们想要足够的理由,小子给你弹劾,给你废置幼军的理由!”
冷声说罢,又向一脸怪异的曹操抱拳。
“孟德兄长有事,小痴也不再打扰,这就别过。”
说罢,不等曹操开口,轻踢战马走入门洞内,百十骑忙紧紧护在左右。
“小痴……”
曹操张了张嘴,见何辅未有回头,只是抬臂向他摆了摆,嘴角不由泛起一阵无奈。
在黑胖子眼里,使匈奴中郎将、安北将军都算不得,反正都是浑小子自己出粮出人,定襄、雁门郡又是卢植、蔡邕持重老臣镇守,浑小子若能稳定美稷匈奴最好,若不能,就算死在了河套草原,那也影响不了大汉朝的安危。
可……可西园幼军不同啊……
曹操知道,何辅是恼怒了自己在德阳殿的所作所为,多次前往邙山也没能见到人,今日带着丁氏出城,就是想要借着何辅亲近丁氏,想与他好好谈一谈。
看着衣衫褴褛的同僚,曹操心下叹息,还是走上前,欲要将人搀扶起来……
“阉党滚开!”
桓典猛然一摆手臂,嘴里说出的话语却让曹操面色一变。
“哼!”
曹操猛然一甩衣袖。
“身为令曹御史却故意触法,被一小儿羞辱也是活该!”
曹操心下很是恼怒,拉着丁氏就走,来到马车前时,又不知该去哪里,钢牙紧咬后……
“回城!”
……
何辅不知道曹操调转车头,竟又远远尾随在后面,此时的他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带着小刘辩在城内逛街游玩……
雒阳是帝都,人来人往的很是繁华,远比南阳宛城繁华的多,可也就那回事,街道上大多都是临近村寨百姓,贩卖的也是些寻常之物,对于自幼满大街乱跑的他来说,再繁华也就那回事儿,可若是很少出来游玩的刘辩,那就又有不同了,两只小手各一个纸风车,左右乱转的小脑袋就没有停过。
曹操远远看着怀抱着刘辩的何辅,看着他不时在农人身前停下,有时还翻弄几下农人编制的箩筐、簸箕什么的,眼中疑惑越来越盛……
“夫君。”
“怎么了?”
丁氏透过掀开的缝隙,正看到何辅蹲身翻看农人箩筐,又转头看向曹操,见他眉头紧锁,很有些疑惑不解两人。
“小痴……”
曹操想了下,又低身钻出马车,紧皱着眉头走向已经起身站起的何辅……
丁氏知道“西园幼军”闹腾的很大,知道曹操几日来吃睡不香,今日出城就是寻何辅的,可看着一个沿街游玩,一个在后偷偷跟随,她有些弄不明白两人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