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缓缓点头,颇有些赞同高望话语。
“确实如此,小痴与周公公相比,还是不够稳重、持重。”
张让开口,其他人全都点头赞同,阴谋算计就应该隐藏在黑暗中。
高望点头,又摇头,叹息……
“周公公活着时候,因小痴的事情,高某特意询问过周公公,你们知道……周公公是如何说的吗?”
……
“周公公说,朝堂上那些家伙与咱们内廷阉人其实差不了多少,都是藏在阴暗中,见不得天的人……”
“就如两三年前王允算计小痴,就如今次那袁绍、袁术、王允算计那董卓,算计我等、小痴,他们都只是藏身在阴暗中算计。”
“但小痴不同!”
“外廷也好,内廷也罢,咱们的算计都是阴谋算计,而小痴走的是堂堂正正的明谋!”
众人一惊,高望看了一圈,又是一笑。
“你们可是不信?”
“五年前,小痴初入雒阳时,为了逼迫何遂高承认其生母主母地位,当众逼迫何叔达低头,何叔达低头,何遂高又怎敢废弃其母尊位?”
“两三年前,小痴随周公公游历并州,并州的缘由就不说了,可结果呢?结果就是雁门上下将勇再不敢轻视一小儿,结果就是太原郡各家族低头,结果就是小痴在狼孟、孟县、阳曲、汾阳建起了数个戍堡城关,堵住了北地胡人南下道路,期间可有丁点阴谋算计?两三年来,并州各家族可有因此事不满闹腾?”
高望一脸郑重看着所有人。
“没有!”
“没有任何人因小痴占了狼孟、孟县、阳曲、汾阳而不满!”
“可若换了我等内廷呢?换了外廷那些世家豪门呢?”
“无论是咱们内廷人,还是他们外廷,会愿意用河东、关中两千顷良田换一些荒地吗?”
“一个外来的蛮横小子,一个有着不孝名声,一个有着阉党名声小子,并州若不真心服了小痴,真以为并州各家族会与小痴相善?”
张让、赵忠、郭胜等人心下一阵苦笑,手下门徒无数,哪一个跑去地方不是骂声一片,偏偏小混蛋仅指着一帮老混蛋臭骂一顿,太原郡各大家族不仅拿出无数钱粮田地,两三年来也从无一人对此不满。
想着英雄楼老人话语,高望摇头叹息。
“之前的事情不谈也罢,咱就说说昨夜之事,你们真当小痴不明白‘事不密则败’的道理?你们真以为小痴想要抓那王允?小痴因何当着袁绍、袁术、曹操的面说了那些话语,还不是为了让那王允躲起来?”
众人一愣……
“王允是朝廷监察御史,换了任何人,没陛下旨意,就算你我也不敢抓人吧?”
“可小痴不同,他只是个半大娃娃,那王允在并州是见识过小痴蛮横的,小痴连‘不孝’清名都不在乎,那王允又怎敢呆坐家中等死?”
“小痴当着袁绍、袁术、曹操三人面说要抓人,三人若不告诉那王允,三人日后必身负卖友骂名!”
高望摇头苦笑。
“三人通知了王允,王允必不敢无视小痴的威胁,必是暂退躲避生死,之后呢?”
“咱一内廷半大娃娃都能逼的一个御史躲避退却,究竟是咱丢人,还是外廷三公丢人?而且他们还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个亏,因为那王允是先跑去何遂高家中,先自荐前往美稷的!”
“小痴就算跑去王允家中,外廷也不能说了个不字!否则咱们不介意把那王允送去美稷,让他死在美稷!”
“王允是如此,抓董卓呢?外廷同样不能在此事上多说一个字,因为是袁家抛弃了那董卓,因为外廷断绝了那董卓重新入仕道路!”
“那董卓若犯了大错,一刀杀了也就是了,可偏偏那董卓并无大错,不仅无大错,还是戍边有功之人,又如何可杀?”
“不能杀,又断绝了那董卓所有入仕道路,若真的日久心生反叛,若真的领着数万西羌反叛了,这个罪过谁来承担?”
蹇硕皱眉开口。
“高公公是不是太过担心了,董卓就算反叛,也不会让整个西羌跟着一同反叛吧?”
高望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面上却无异样。
“小痴若不当着那袁绍、袁术、曹操的面说了这些话语,朝堂上或许会有一些未能想明白的大臣弹劾,可这话语说了出来,你们信不信,满堂诸公,若有两掌之人弹劾,就当高某眼瞎了!”
“小痴善堂堂正正明谋,他就把事情摆在你面前,你还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王允退避,抓了那董卓,结果又如何呢?”
“朝臣们只能自认倒霉,只能来个视而不见!而小痴得了两员大将,咱们的威望大涨一截,与此同时又无形中消弭了一场反叛隐忧,让那董卓继续为国征战,至于诸位担心的忠诚与否……若他真的犯了错,再杀他又有何妨?”
段珪不满看向蹇硕,很是不悦他针对一个小辈。
“高公公说的没错,那董卓虽是偏远之人,在陇西却颇有民望,若老实不反还罢,可若真惹出了祸端来,蹇公公来承担这个责任吗?”
“嗯,小痴夺了董卓名下两将,就是斩去了那董卓一条膀臂,赵某觉得可行。”
“小痴不过是个半大娃娃,让他闹一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公觉得呢?”
“就是,一娃娃而已,闹一闹又有多大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