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他无法再看到长城那种瑰丽的宏伟,站在冰墙阴影下如蚂蚁般仰视着它,却只能感受到它带来的阴冷与残酷。
加入守夜人后的新兵生涯也令他倍感厌恶。
每天重复不断的体力训练,凶名远扬且长相丑陋的新兵教官,周围人听到他身份后的指指点点,以及晚上睡觉时整栋屋子那连绵不绝的呼噜声。
身为南方人,纱丁在这里一点也不习惯,不习惯北方的气候,不习惯眼下的训练,不习惯这里的食物,更不习惯北方人的打呼噜。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就算再抗拒,在现实面前,也只能自认倒霉。
“会变好的,等我成了老兵……”
纱丁最近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可惜,当他在某次抽签不幸“中奖”后,老兵的愿望似乎已经遥不可及。
他即将被派去与野人进行某种特殊的比斗,这比斗内容当初他听说时还颇觉稀奇,没想到眼下既然会让自己亲自下场?
“我会死在这里吧?”
纱丁对此又哭又嚎,回想自己的一生,他似乎没有遇到什么好事,眼下更是成为了一个不幸的牺牲品。
是的,牺牲品。
人被砍头还能继续活?
傻子才信这种事情。
但这就是那场比斗的规则!
因为某个人存在而被提出的规则。
史塔克家族的继承者以及那位神秘巫师的到来他是知道的,事实上,当他们进入城堡时,他还远远的看了好几眼。
然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有所交集。
生活在旧镇那种学风盛行之地,以往纱丁对此人的种种传言并不相信,他觉得这一定是某种障眼法或者戏法之类的。
只是现在,他却万分迫切眼前这位有真凭实学。
……
“大,大人,我一定不会真死的,对吗?”被守夜人兄弟们拉入那位的帐篷内,面对这位看起来似乎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纱丁颤抖的问。
“当然。”对方笑眯眯地回答。那与所有人都不同的黑色眸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与温润,那张俊朗面庞瞧上去也倍感舒心。
然而他此时的行为却是那么残忍。
他正蹲在身旁,给另一位昏迷男子放血!
面不改色的,拿着匕首,陆续割开对方手腕以及脚踝。
身旁这倒霉鬼在他进来后就已经静静躺在那了,他身下有着一幅奇特的圆形图案,上面刻画着各种古怪而又繁琐的纹路。
当时纱丁对此还有所好奇,然而当士兵将他按倒压在同样一幅图案上后,这种好奇迅速变成了恐惧。
“我不会也被放血吧?”他惊恐地想着,结果复又想到。相比不久之后的遭遇来说,放血似乎只是小意思……
正当他这么想之时,这种小意思就降临在了他身上。
冰冷匕首临身,刺痛从四肢传来,感受着血液流出时那种诡异的抽离感,纱丁忍不住浑身颤栗。
而当耳中听到一阵阴森低沉的呢喃后,这种颤栗就更加严重了。
“打,打扰……唔”泛着哭腔的声音因为嘴巴被塞入抹布而含含糊糊,纱丁极力挣扎,只是四面八方的绳索却让他无法挣脱。
不过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
随着咒语不间断传入耳中,身下地面莫名变得愈发冰冷,他的脑仁似乎也因此而被慢慢冻僵。
眼前重影渐渐浮现,转动眼珠子扫视周围,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
最后,他似乎见到身旁窜出来一片灰雾,翻涌扑在自己身上。
接着眼前一黑,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