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到了这里也是没完的,吴大夫趁此机会找到李公子,说你家没男人种田了,不如把田全都卖给我吧。看,吴家的土地又扩张了。然后吴家又用前面的手段免去田赋。又有更多的钱贿赂里长,然后,再然后……总之,刁民发家致富,良善之家被欺压得失去一切。这便是:‘田连阡陌者诸科不与,室如悬罄者无差不至!’
当然,这也不算完。这吴大夫家本来就有田有钱了,又通过各种手段免去了赋税和差役。这家里的财富要不了几年就滚起来了。这时候,吴家一方面可以出点钱修桥铺路,遇到灾年可以搭建粥棚。由此,原先被他欺压得家破人亡的,反而要去依附他,成为他的狗腿子。这时候,他就可以彻底把甲首、里长抛在一边,直接和县令打交道。成为县令也必须客气对待的乡绅。
便是到了这里也是没完的,吴大夫趁此机会找到李公子,说你家没男人种田了,不如把田全都卖给我吧。看,吴家的土地又扩张了。然后吴家又用前面的手段免去田赋。又有更多的钱贿赂里长,然后,再然后……总之,刁民发家致富,良善之家被欺压得失去一切。这便是:‘田连阡陌者诸科不与,室如悬罄者无差不至!’
当然,这也不算完。这吴大夫家本来就有田有钱了,又通过各种手段免去了赋税和差役。这家里的财富要不了几年就滚起来了。这时候,吴家一方面可以出点钱修桥铺路,遇到灾年可以搭建粥棚。由此,原先被他欺压得家破人亡的,反而要去依附他,成为他的狗腿子。这时候,他就可以彻底把甲首、里长抛在一边,直接和县令打交道。成为县令也必须客气对待的乡绅。
“殿下,诸位。黄册存在的意义,是让天下户口清晰明了,以此为凭,国家可以正确的收取到各种赋税,可以合理的抽调农夫接受徭役。如此,国家运作便能持续,国祚才能永存。”
这是老生常谈的大道理,曹化淳等人只是轻轻的点头。
深吸一口气,陆凤仪继续道:“这么一来,谁最不喜欢黄册的,就非常清晰了。便是那些想要逃避赋税和徭役的刁民,那些想要在其中上下其手的胥吏和贪官!嗯~~为了便于大家理解,老夫以吴大夫来举个例子吧。”
看来这老头子对自己带着锦衣卫上门惊吓了他多少还有点不满啊。吴有性苦笑一下,抬手向陆凤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假设吴大夫在太孙这里得了赏银,回了老家买了二百亩上好的水田。但是吴大夫不是举人,无法免税不说,还要去应徭役。而且因为吴大夫手里的好田太多,说不得还要当粮长……这粮长可不好当啊。要是其辖区里缴纳赋税不足额,粮长可是要自己全部扛起差额的。吴大夫可是愁坏了,但又不敢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求太孙,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徐光启:“当然是去贿赂甲首和里长。”
“咦?看来徐大人也是这里面的高手,不如请徐大人接着讲?”
“不敢不敢,在下小时候是深受其害,但一直不清楚里面具体是怎样操作的。所以还请老先生指点。”
“嗯。那老夫接着讲。吴大夫去贿赂了甲首和里长,说我名下的土地实在太多了,要承担的赋税也很重,你们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这拿了别人银钱的里长就大笔一挥,把吴大夫名下的五十亩田,分别记录在了五十户贫困少地人家的头上。这种操作,叫做活洒,或者飞洒。嗯?小公子举手可是有问题?”
“老先生。”李纯忠怯生生的问道:“别人的田到了我的头上,岂不是收益他拿,赋税我交?那五十户贫户就答应?”
“哈哈哈,怎么会不答应呢?那五十户都是贫户嘛!根本念不起书,也不识字,怎么看的懂里长那里文书的变化?至于来年收税的时候,这五十户肯定能感觉到比去年多收了一些。但一方面我朝每年的田赋其实并不多,一亩田赋的增加这五十户可以承受。另一方面是,我朝很喜欢各种临时加派,百姓们也习以为常。到时候若是这五十户有疑问,里长完全可以说,朝廷又加派了嘛。”
“可恶!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利,残害百姓不说,还拿朝廷去背负恶名。”
“诶,这位小将军不要生气,老夫才刚刚开了个头呢。”按住刘招孙后,陆凤仪风轻云淡的讲了下去:“这吴大夫不是有两百亩地么?这才转移了五十亩的负担出去怎么行?老子给了你里长五两银子呢,你得继续给我想办法减免赋税。于是,里长又想了一个办法:过去十年里,本里有四家人全家死绝了。然后里长就把剩下一百五十亩里的四十亩转移到这四家绝户的名下。这个,这四家人都死绝了,名下的地自然成了荒地。那就不用交税了。这种方法,叫做死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