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出生百济,乃高宗名将,过去几年一直戍兵河源(今西宁),其人有勇有谋,屡次大败吐蕃。是以西境有黑齿常之镇守,吐蕃不敢造次。没想到如今武则天竟调他过来了!
徐敬-业看完递过来的飞信,正思索犹豫。不一会儿听到屋外传来薛璋仲的求见声,徐敬-业便忙回道:“薛兄,来得正好,快快请进!”
“黑齿常之夜袭楚州!我当如何处置?”徐敬-业见薛璋仲深夜急来求见,估计他也是知道了消息才赶了过来,便开门见山问道。
“都督,令弟在楚州驻兵不过两千,黑齿常之素来擅长夜袭,其来势汹汹,敌众我寡又事发突然,故楚州不可守。而楚州一旦有失,则扬州门户洞开,为刘黑二人兵峰所指,扬州如覆巢之卵摇摇欲坠矣。然扬州乃都督龙兴之地,既供粮草,又给兵源,必不可丢,一旦扬州有失,届时麾下兵将恐易变节,就怕都督会失了龙兴的根基。所以都督当速速回师,以全力防守。”回守扬州,薛璋仲倒是有点急切。
“薛兄说得在理,只是如今夜长昼短,这边十万大军渡江的话,怎么也得两三日,我担心还未等我们全部过江,那黑齿常之就已经带兵杀到扬州城下。”徐敬-业道出心中忧虑。
徐敬-业担心一旦回师扬州,若没能在北师攻扬州之前入了城,就有可能城外直面北师。若领军的是刘定疆,倒也无惧,可若是黑齿常之?作为大唐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名将,不能小觑。
“都督所虑,职下明白。”薛璋仲拱了拱手又道:“楚州虽然小州,即便城矮墙薄,有令弟把守,北师少说也得花个一日半日才能拿下。故当趁来得及,都督当尽快移师扬州。”薛璋仲
“薛兄所言甚是,只是万一黑齿常之一路狂飙攻我于半渡,该当如何?”徐敬-业问道。
“都督之忧不是没道理,我计算过时间,若北师行动再迅速一些,南北两军到扬州不过是前后脚的差异。万一扬州军在渡江路上再出差错,极有可能与北师相遇于野,那时可谓背水一战。”薛璋仲自负聪明,当然会分析最坏情况。
可当看到徐敬-业的眉头锁的更紧,薛璋仲突然明白了徐敬-业畏战之心。但事已至此,扬州必须守,现如今再想划江而治,可谓异想天开。
“都督,我军分批渡江后可不必集结,距城不过二十多里,不用半天功夫便径直进程。如此即便按最坏的打算,待北师到时,我江南十万大军也有十之八九进了扬州。再说扬州城高墙厚,兵力众多,我扬州子弟为守城卫家谁不用力?保得扬州在,则都督基业不失。若放任扬州空虚,只凭天堑据守润州一城,都督宏图怕难施展。”薛璋仲只好耐心解徐敬-业之惑,以安其心。
“唉,就依薛兄直言,今夜便组织渡江。”徐敬-业叹了一口气,又恨恨道:“七大家背信弃义,金锥堂则是一丘之貉。倘若他们但凡给一点支持,形势也不至于如此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