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应全却摆了摆手:“将军此言差矣,”望着身边之人道:“敢问将军何为功,何为过?”
刘定疆苦笑:“自然是事成则功,事败则过。”
郝应全摇了摇头,道:“将军只说对了一半。我再此地牧守十五年,寸功未力,是过否?”
刘定疆不解,反问道“难不成是功?”
郝应全意味深长道:“是过,也是功。”一口饮下尊中酒,接着道:“十五年来,我于此地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宝物,一直孜孜不倦锲而不舍,中间艰辛,谁人能懂?那物件是什么,长什么模样?两眼一抹黑,这些年来多少次想放弃,多少次想撒手,但最终都坚持了下来。”说着,郝应全伸出一指,指着地,划了数圈:“于此地百姓,十五年无功便是过。”又指向天:“于天后,查得宝物即在此处,十五年过便是功!”
刘定疆举起酒杯,问道:“现如今已挖了两天,顶多挖出几块碎骨,大人能确定宝物在此?”
郝应全笑道:“挖不到就一直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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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府客堂,大都督徐敬ye坐在上首,御史薛璋仲坐在下首,两人也在小酌。
看着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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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亲自为自己斟酒,薛璋仲也不客气,让徐敬ye尽情展示礼贤下士的姿态。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薛璋仲道:“都督,如今扬州城群情激昂,天下英雄都在盼着大都督举旗伐武,好让他们景从蚁附,都督这首义的功劳当仁不让啊。”
徐敬ye摆摆手推辞道:“薛大人严重了,我不过小小的一地长官,何德何能号召天下英雄。”
薛璋仲笑道:“当初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曹操说‘时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要我说,当今天下英雄,唯都督尔。”却不待徐敬ye回话,又道:“听闻都督年幼之时,单枪匹马闯荡贼营,对贼首吓之以刀斧,诱之以忠义,终于不费一兵一卒便解散聚匪,消弭了大患。”这时薛璋仲站了起来,对徐敬ye拜了又拜,道:“都督智勇双全,如何称不得英雄?”
当初剑南道有群寇聚山为患,朝廷派出数千兵甲前去征讨却无功而返。徐敬ye接受高宗委任,为当地刺史以平叛匪寇,时年不过二十有五。徐敬ye上任后即提着两颗人头便单枪匹马直抵贼营,然后警告众匪,说是已知晓他们之所以叛乱皆为贪吏所苦,既然贪官已除,要迷途知返既往不咎,否则下场如手中的贪官人头,将受戮于刀斧。结果众匪纷纷投兵于地、解甲归田,至此,盘踞数年的匪寇,一哄而散。
年少轻狂时立的功,一直以来自己都引以为傲。此时,徐敬ye再看向对面的薛御史,顿生知己之心。
或是两人彻底敞开了心怀,互相欣赏起来,或是酒意上了头,放松了心情,徐敬ye从怀中掏出一纸条递与薛璋仲,道:“昔日煮酒论英雄之时,曹阿瞒手上握有献帝,得以天子之令驱遣诸侯,方称得上英雄,不然,假使曹操当初无献帝在手,所行之事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最终下场恐与二袁无异矣。”说着竟然涕零而下:“如今豺狼当道,徐某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抛洒,上有负于先帝所托,任龙子流血龙孙飘零,下愧对于祖宗寄望,尸位素餐一事无成。奈何!奈何!”
薛璋仲展开递过来的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小字:事败未成,得庶人子。
徐敬ye指着薛璋仲手中的纸条道:“这飞信乃金椎堂于五日前递来,守凡道长辜负了本督信任,未能救下圣驾,反倒折了金椎堂八位高手。老堂主那边如何交代况且不论,没了皇上,本督如何联络那陇右七大家共同起事?如今万事俱备,却没有了东风。”说罢起身而立,躬身稽首道:“先生,教我!”
薛璋仲赶紧立身,也回了礼:“主公既以国士待我,薛某唯有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以往大都督多称呼自己为“薛大人”或“薛御史”,现在以先生相称,并拜以大礼,薛璋仲大为感动,随即也改了称呼,直称大都督为“主公”。
两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互相客套几个来回,方才一同坐下。薛璋仲望着杯中美酒思索了片刻便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东风,那孔明后来不是设法做了一个东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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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