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何等人物,哪里听不出弥勒佛言语之外的意思。
“那人自鸿蒙上古便是得存,见诸般圣人手段,其心智谋算都是一等,若只是为魔祖罗睺脱困,终是太单一了,毕竟一道魔祖的魂念,就算是再厉害,对佛门的报复心再重,可终是太弱了。”
“我佛有心将那魔物囚困,不过是费些心思罢了,且不说天地忌惮魔祖之力,定会予以诸方势力示警,那魔物定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也许不需要我们出手,那魔祖魂念便是会再一次被囚困。”
“所以,这是一步废棋!”
“佛祖心思通达,得见万千因果,不妨仔细掐算一番,看看那人谋划究竟在何处,如此,也好做些应对。”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总是棋差一着,若是能够料敌于先,也许我们可以谋取更多的东西。”
如来佛祖闻听,倒是也不迟疑,手指掐算,那一瞬,周遭蒙蒙术数之力涌动。
弥勒佛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
不消半刻,如来佛便是睁开眸子。
见弥勒佛满脸期待,却是摇了摇头。
“并不曾得见更多,这金钵损坏,是那一日我落因果于南海,察觉到窥视出手,不想当真同其对抗,以至于损了金钵。”
“昔日魔祖罗睺,乃是逢我心生魔念,陡然苏醒,引来圣人之力出手压制,囚其于金钵之中。”
“至今日乃是通天之处有人强取功德,我生感应,见灵山功德被夺,心中生惧,这才出手,未曾想竟是让那魔祖感应逃跑契机,离了金钵。”
“此间种种,尽皆偶然,其谋算有吾身心念,圣人之法,未来功德,即便是圣人落下推演,也要多些心思,若是你口中那人有如此手段,我佛门危矣!”
“我如今入掌中佛国,见天地术数演化,不曾察觉半分异常,得见未来往昔因果,亦是如此!”
“弥勒,若此人还有谋划,你说会落在何时?”
佛祖最后一句话,竟是隐隐多了几分祈求之意,虽然微妙,可总是存在。
一方佛国之主落下恳求之言,这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弥勒佛微微侧身,言辞也多轻松。
“佛祖身为佛国之主,掌西天气运于一掌之中,佛祖如今掐算,都不曾再得半分,那想来是我多虑了。”
“佛主心念慈悲,顾念僧众,求的是佛国永盛永昌,万不可妄自菲薄,还请佛主保重身体。”
“今日弥勒感应魔念,忧佛祖之身,冒昧来此,已是打搅,今见佛祖无恙,心中便是去了心病,又得佛祖真言,更是满足,若无事,贫僧且先告退了。”
佛祖见弥勒神色坚定,只得颔首。
“有劳弥勒挂念,且去吧!”
弥勒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霎,有两行泪涌出。
我佛慈悲,已落尘埃!
为求佛兴,散了尊意!
弥勒佛心中悲伤难掩,适才那等恳求之言,终是卑微,那可是佛主啊。
的弥勒佛离了佛主妙处,归了寒舍,落于蒲团之上,遥见虚无。
眸中隐隐生出几分恼意。
“你谋三界未来,言我佛门因果为你所取,吾可允!”
“你言众生皆苦,道那三界圣人为道所困,吾当信!”
“但因何如此伤我佛门佛主,以至落下佛尊颜面,似那无助老人?”
弥勒言语中所存,竟是隐隐生出几分凶意,就连那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在此时竟是也少了几分。
这可是弥勒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