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梆子。
女人瞬间消失不见,出现在了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上。
它微微弯腰,弓着身子,抬着双手,两只袖口对在一起,偏偏又留有一道缝隙,好似正在透过这条缝隙看着众人。
绑...
第三声梆子响起。
女人已经出现在一百米处。
它长袖善舞,咿咿呀呀的唱道:“感君爱恋,夫妻恩情永相连,感你待奴心一片,心爱娇贤良善....”
戏腔高低起伏,音调刺耳凄凉。
时似低吼,时似怨咒,听不出一丝情感,只有无边恐怖袭来。
“师兄。”
张大胆站在张恒身边,哆哆嗦嗦的说道:“它好嚣张啊,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啊!”
张恒缩了下脖子。
不过气势不能丢,看着前一刻在地上起舞,下一刻在树上唱戏,随后又出现在山岗上咿咿呀呀的楚美人,沉声道:“就你会唱,我们没嘴吗?”
说完,看向身后的一众兵丁命令道:“旗正萧萧,马正飘飘,唱!”
“旗正萧萧,马正飘飘,好男儿国报在今朝...”
士兵们放声高歌,一时间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军歌声,楚美人的戏腔也被压了下去。
“此身如在龙宫殿,与龙君欢宴饮琼筵,宫主深情将酒献,此情此景,历历朝朝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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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军歌响起,楚人美的戏声也越发宏大,刺耳。
一开始还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唱到后面,漫山遍野都有嬉笑声,陪唱声,哭嚎声传来,一听之下仿佛有千百人。
一时间,各种声音压向军阵,军歌与戏腔交织在一处。
张恒向士兵们看去。
入眼。
士兵们一个个面带惧色,说到底,除了枪毙了几个土匪以外,大多数的士兵并没有见过血,更不是什么百战之师。
一见楚美人,气势便落了三分。
几番争斗下来,军歌很快便遭受压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军阵都压不住,这东西好凶啊!”
钱水已经彻底慌了:“师弟,这东西一开腔群鬼响应,我师父在这尚要敬它三分,你跟我恐怕是不行的。”
“不行?”
张恒一把将钱水抓过来:“现在说不行,你不觉得晚了点?”
钱水也很无奈,他没想到楚美人这么凶啊,连道:“师弟,快想个办法吧,我们恐怕镇不住它。”
“幸好我也不是毫无准备。”
张恒松开钱水,伸手向躲在里面的李句一指:“将他抓出来。”
“张家族长,不要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村长连哭带嚎,想要上前阻拦。
“去你的。”
当兵的可不管这些,举起枪托,一把将李村长砸倒在地,拖着李句来到坛前。
说来也怪,李句一出现,周围的戏腔戛然而止。
就连唱戏的楚美人,不知何时也闭嘴了,趴在一棵大树后面,只露着半张脸看着这边。
“有戏!”
张恒一看有用,一把抽出张振虎腰间的盒子枪,枪口抵在了李句的脑袋上:“李句,你为了荣华富贵,诬陷妻子与人通坚,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说完,张恒看向不远处,站在大树后的楚美人,大声道:“我现在以大沟镇乡公所的名义,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砰!!
一声枪响,李句直接被打爆了脑袋。
一看始作俑者死了,钱水大喜过望:“师弟,你怎么不早出这招?”
张恒擦了下脸上的血迹,苦笑道:“它凶成这样,只怕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就能摆平的!”
钱水一听,吓得连忙向楚美人看去。
入眼,楚人美挥动长袖从大树后走出,再次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陈世美,丧天良,依仗你当朝驰马爵禄高,忠言良语辜负了,只怕你难逃杀人刀!!”
“师兄,这个我知道,是铡美案。”
张大胆兴高采烈的说着。
说完,脸上换来哭腔,再问:“陈世美已经死了,它怎么还不走啊?”
“我有天大冤屈,一个陈世美怎够?”
楚美人猛地挥开双袖。
身子向前探出,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只有白仁的眼,还有漆黑如墨,向外流淌着淤泥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