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已经建设好了,竟是周围的几个县城,也都有了一个小点的戏院,人手又都找来了。
现在难的就是戏本。
市面上流传的戏本,大多数都是男欢女爱,要不然就是书生中举,很显然这样的戏曲肯定是不能满足皇上的要求。
“这里,还有这里,你们看看都写得什么玩意?说好的杨家将,说好的岳武穆,这是啥?你们自己看看。”
“笑什么笑,还有你,让你改编一个三国,你就弄出来了一场貂蝉和吕布?难道整个三国就这两人?”
“还有甄姬和曹植,蔡文姬和曹操,大小二乔,多着呢······”
“放屁,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可都是领的皇粮,身上也都是有官职的,可不是和外面的那些野路子不一样,我要的是英雄,设计忠臣良将的戏份。”
“这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还说,就你这样的前朝进士,八股文章做的,现在写个戏本就不会了?不会了就给我滚。”
张鹤鸣彻底发火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找来了几位进士,算是给了一个体面的工作,平时写一些报刊水平不咋的,现在让编写戏曲,看样子水平也不咋地。
他都有些怀疑,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当年是怎么考中进士的。
眼看着,王家的戏园子已经开业了。
他领着皇命开办的皇家戏园子,到现在连一本像样的戏本都没有,难道真要和其他人一样去唱《西厢记》?
不是他看不起这个。
而是总觉得,戏曲当中不应该全都是这个。
现在没有了禁这禁那的各种大明律了,自己的做法和胆子,应该更大一点。
哪怕是这些人,弄出一曲戚家军剿灭倭寇,想必也是极好的啊。
就算是弄出一场,叫花子要饭,要了整个天下的洪武太祖皇帝的故事,逗逗皇上开心也不是不行。
张鹤鸣瞧着满屋子的人,心中就来气。
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除了女人,似乎就弄不出新鲜的玩意了。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难怪皇上看不上一些酸儒。
现在他总算是体会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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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是怎样的滋味。
一群人低着脑袋,不敢和张鹤鸣对视,别看人家已经八十的人了,骂起人来谁也顶不住。
“大人。”
“又是说事,没事就一边待着去。”
自从道院的会议室开会结束之后,张鹤鸣就鼓着一肚子的气,想要办好一些事情,戏院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当时边军在打仗,湖广在赈灾。
可他就想要让人,根据这样的事迹,弄出一点关于英雄,忠臣,良将的戏出来,可偏偏自己话大代价招来的这些人。
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除了女人,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大人,道院来人请你去一趟。”
张鹤鸣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不用想就知道,道院找他,实际上就是皇上找他。
所为的不外乎就是关于戏院的事情。
毕竟,王家的戏园子已经开业了,他拿着皇上的金元,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说不过去不是。
“知道了,我这就去。”
张鹤鸣已经老了,特别是跟着崇祯的这几年,老的更快。
事情多了,许多时候,都只能自己拿一个大致的章程,可如今朝堂之上的人,并没有谁闲下来。
想要多找一点帮手,就只能找以前那些儒生们了。
“老夫回来,就想要看到你们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记得,你们不是在为老夫做事,而是在给你们自己做事。”
有一句话,张鹤鸣没有说。
要是让皇上觉得这些儒生们,真的一无是处的话,估计这一代读圣贤书的人,一个也别想出人头地。
他是在给这些人,找一个上进的陆祖。
然而还是有人把他的这一番好意,当成了朝廷对他们的妥协,也是天真的可以。
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却还在做着士大夫的美梦。
张鹤鸣心累啊。
等到张鹤鸣走后,屋子内的所有人却一点都没有认真的在做事。
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也有人端起茶杯,往里面放了极快冰块,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当中,实在是最好的消暑物品。
“张先生简直是对咱们的大材小用,写一部戏曲能够治国吗?”
其中一人不屑的把一本翻开的《说岳全传》推到一边。
“只能娱乐皇上而已,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另一人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美滋滋的气愤道。
“你这可就说错了,现在天气炎热,哪有冻死骨,张先生是想要咱们干出一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另有一人接口说道。
“要不是为了一点阿堵之物,想要养家糊口,真以为我想要来这里不成,看来咱们是时候联名上书,让皇上知道知道咱们的抱负了。”
一名中年文士,忽然一拍桌子,振振有词的说道。
仿佛他这能言出法随,让皇上信了他的邪。
然而此话一出。
所有人就又是立刻闭嘴。
因言获罪在如今虽然被皇上给废止了,可也不是能够随便胡说八道的。
联名上书?
想的挺美,要是能够做到的话,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喝茶了。
如今的大明,那个地方的官员不是缺口很大,随便在那个县上任一任知县,或者县丞也好。
不用几年,就能够发家致富。
还不需要去沾染商人的一身臭习气。
可惜的就是,皇上宁愿用一些老实巴交的老农,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看不上眼的商人去做官。
都不用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
如之奈何。
“王与胤,你不会真被张鹤鸣给忽悠了吧。”
所有人都在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就见到角落里一个中年人,正在埋头书写着东西。
看样子已经悄悄的写了不少了。
王与胤,字永锡,一字百斯,王之垣孙,父亲王象干是也是曾经的兵部尚书,可惜就在今年,年纪已经八十高寿的人,已经没了。
家中没了顶梁柱,他也就不得不出来找门路,好延续自己的家声。
“我觉得,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情最好。”
王与胤头也不抬的说道。
按照习惯,今年应该是丁忧在家,可时不待我啊。
若不是还能够遇到和自己父亲关系不错的老朋友张鹤鸣看中,他那有机会进朝做官,虽然官职只是九品的报刊编撰。
可那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