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是听进去了。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大明的人应该是发现了咱们拥有火枪的事实。”
窥一斑而见全豹,辽河边上的战斗,之前也很激烈,可都没有在水面上真真正正的打一场。
现在却不同了。
这一次打击,分明就是大明在给他们大清施加压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没有想到,祖大寿派去交易的人,居然也学会了借刀杀人,之前在海州的人就来信说,刘兴祚得了大明的帮助,正在聚兵,哎······”
代善叹了口气。
一个小小的失误,居然暴露出来了他们所有的后手。
本想着悄悄地发展,现在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从镇朔关到旋城,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够被人逃脱,咱们的勇士们看来是真的勇力不足了。”
配着火枪,还能让人给跑了。
皇太极都不知道,杜度带着的那些兵,是不是都废了。
“也不能怪杜度,他手下的兵力,可都是全部交了出来,在镇朔关的手下,也不过是当地招募的士兵,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自然容易出差错。”
代善为杜度解释了一句。
现如今的大清可经不起君臣之间的互相猜忌,外面的大明可是在看着呢。
“可为何偏偏就是火枪丢了?”
皇太极一阵郁闷。
他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砸锅卖铁的锻造了那么一点家当。
还没有在手上捂热,忽然就弄得人尽皆知。
事实之神奇,简直就是比诸葛亮借空城计都要让人无语。
“现在说这些话都已经太迟,四弟还是好好的琢磨琢磨,要是大明的人打过来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代善也是随波逐流的称呼皇太极为四弟。
两人在这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那种无忧无虑,努尔哈赤还在时的兄弟情义。
“咱们四兄弟,三哥莽古尔泰,已经追随父皇远去,只剩下了咱们三人,二哥阿敏还在辽河边上,守着大清最后的防线,能够坐下来商量事情的,也就不只有你和我了。”
皇太极翻滚着烤的酥黄的羊排,顺手在上面撒上了胡椒和辣椒粉。
少了和大明贸易的边市。
许多生活用品,特别是佐料方面,也已经开始稀缺了起来。
熟练的用刀子在上面划着痕迹。
让佐料更加的入味。
“没想到四弟这门手艺,还没有生疏。”
代善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他自己也是会烧烤羊排的,可这么多年下去,一直被身边的人伺候着,在就玩不转了。
“没办法,皇后喜欢吃,我呢,就偶尔亲手做一次,总算还没有全部放下这门绝活。”
闻言之后,代善一阵沉默。
曾经的东西,随着年岁的过去,又有几人还记得呢?
怕是以后,满人们退到了白山黑水之中,能够自己动手打猎为生,活下来的人,也应该不多了。
杀猎物和杀人都差不多。
可能够弄熟,吃到嘴里的手艺,那是大不相同。
羊排上的羊油,滴落在篝火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一缕缕的青烟,升腾起来又迅速的消失不见。
周围没有太监和侍女伺候着。
皇太极用刀子,剔除了一条羊排骨,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给代善递了过去。
“硕讬这个孩子好,听话懂事,做事还有韧性。”
皇太极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代善立刻就懂了,他以前是对这个儿子看起来不爽,大骂有之,根本就不顾及场合。
然而真是这个自己不看好的儿子,却是给大清带回来了一种可以看得见的希望。
“四弟不是把他派往牛毛寨了吗?那是个好差事,远离大明,能够踏踏实实的练兵。”
“其实我是派他去了抚顺关,那里的天险应该能够挡住大明的北上。”
皇太极的话,让代善大吃一惊。
手中的盘子都差点扔了出去。
原来自己的这位四弟,他是一直都没有看懂。
在辽河还安稳的时候,就想好了大清的退路,相对来说,抚顺关确实是易守难攻。
当年他们能够打下来这个关卡。
一个是边军的昏庸无能,另一个就是他们的招降做的好,大量的大明将官投降。
要不然到现在还被堵在关卡以北,整日里吹着冷风,喝着雪水,与野兽为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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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是说来,皇上也不看好,咱们守得住盛京?”
“这里可有天险可守?咱们的火器是不是已经能够对大明造成威胁?士兵们是不是还有那种满人不过万,过万无人敌的气势?”
皇太极连续的问了三个问题。
可没有一个代善能够回答的上来的。
只要越过了辽河,盛京的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对于有着火枪的大明军队,那就是最好的战斗场地。
当然,曾经这个地方,也是他们满人铁骑最好的战斗场所,可因为火器的出现,铁骑也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靶子。
除了费用更高之外,没有任何的一点用处。
“时代变了。”
皇太极沉重的说着这句话。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也必须承认这个问题。
若是大清的火器没有任何的起色的话,那么他们就必须学会载歌载舞,必须学会放下刀剑和大明做生意。
还必须是低眉顺眼的哪一种。
若不然,等着他们的,就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而这样的族群,在史书上可不少见,最早的匈奴,在东汉年间,由于跟不上大汉的武器变化,还在使用者青铜器。
被一战打的灰飞烟灭。
现在不过是书上的几行冰冷的字,记述着曾经何其嚣张的过去。
接着就是东胡。
这个民族算是最惨的,被历史上最厉害的朝代秦朝打的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最后居然被不如自己的匈奴给灭了,还是斩草除根的那种。
所以说,在嚣张的时候,就得想过,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落魄。
很显然,他们以前的后金,现在的大清,正在走着东胡的老路子。
嚣张跋扈的一时无两。
打了一圈人,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无敌了,然后头铁的撞上了大明,瞬间就明白了曾经东胡人撞上大秦是个怎样的滋味。
那个酸爽,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再后来的就是乌桓,也被称作“乌丸”。
汉献帝建安十二年,乌桓的最后一任单于蹋顿,在白狼山之战中被曹魏大将张辽所杀,要知道当年中原可是在一阵乱战。
就这样,人家只是抽出手,随便给了一个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