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赛和顾横波讨生活的方式不一样。
或许是一个人带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活的更坚强了一些,并没有进入勾栏瓦肆,只是用自己的一些学问,周旋于各种需要献艺的场所。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受到了生活的磨炼,对于世上最黑暗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一点,虽然两人之间的年纪都差不多。
这次来到京师,也是因为金陵的日子不好过了。
若不是因为孙传庭清理的衮州,也间接地打通了金陵往京师的安全道路,就凭她一个女儿身,走在半道上,就会被强人给带走了。
而能够瞬间抓住机会,带着自己的妹妹走到京师,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可真的不多见。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可在刚刚安稳下来,打算办理一下在京师的身份问题,一个大意自己的妹妹就被人给捉走了。
“卞敏太小了,我就怕是胡言乱语,最后反而被关一辈子。”
关一辈子是个说辞,真正怕的就是去工程队一辈子修路,现在崇祯的工程队,在许多人眼中,可比监牢还要恐怖。
毕竟进入了牢房,虽然吃喝的不是很好,可到底是不用干活啊。
看着别人拿钱,自己却是两手空空,这种落差就仿佛,自己努力了很久却一无所获一样。
“你想多了,卞敏年龄不足十岁,最多就是审问一下,找到她的家人,通知领人罢了。”
说到这里,顾横波心中一动,自己一开始就因为好友的请求完全忘了大明律,似乎这样年纪的小孩。
朝廷是会送还给原来的家庭的。
然而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似乎其中牵扯的事情不少啊。
“妹子,你给我说清楚,你妹妹到底是如何被人带走的?”
卞赛也是一怔,不明所以的问道:“其中有什么不同?”
关心则乱,让她本就没有细心的去想关于自己妹妹被带走的经过,此时被顾横波重新问起来,也是一阵讶异。
“我的好妹妹,其中的差别大了,要是你妹妹真的是被官府带走的,现在已经开始通知家人去认领了,做多就是交一点罚款,补办一下身份问题。”
顾横波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巴掌大的薄薄的卡片。
“看到了没有,补办的就是这个东西,叫做身份证,上面还有自己的画像呢。”
身份证的出现是崇祯让道院亲自设计的。
防伪方面没有一点问题,就是上面的画像,需要高手才行,而顾横波手中的身份证,已经是经历了四代了。
也就是最新的那种。
道院的技术是很厉害,也是直到最近,才刚刚解决了迅速给人成像的技术。
卞赛只看了一眼,就被顾横波手中的卡片给吸引住了目光,她的绘画手艺很厉害,知道在小小的卡片上,画出一个人物的画像有多么的不容易。
关键还是要像。
若是全大明的人都要办理这种身份证的话,那么就是有一千位画师,也绝对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这个是怎么画上去的?看着写实,不像是工笔所绘,而且也看不出落笔的顺序。”
卞赛不由得身手接过,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才一脸震惊的问道。
“这个画像不是绘制的,我要是给你说,也是说不清楚,你要是办理这样的一个卡片,就知道是怎们回事了。”
两人因为画像的问题,讨论了好一会。
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冲难得的出京一趟。
随着他的地位和职位越高,他发现在自己已经越来越懒了。
最多就是在京城的街道上,闲逛片刻,看看自己的手下,是不是把治安给维护好了。
虽然如今城内的治安问题,已经移交给京师巡捕司。
迎着凉风,王冲一边想着,等到李定国回来之后,怎么才能够让他给自己弄一顿好的,一边琢磨着顾横波的身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李定国为了顾横波的安全,周围可是安排了不少人的。
就连那个“疏影服装厂”里面的厂卫,也都是李定国亲自给安排的,听说为此还专门找上洪承畴,要了三名退伍老兵。
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将军,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想要见你。”
这名护卫是他的亲兵,在他出行任何地方的时候,都会在周围隐秘的护卫者,也可以作为传达命令的传令兵使用。
王冲脚步一顿,回身道:“带路。”
“是,将军。”
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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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使找上他,肯定是大事,虽然关于顾横波的事也是不小。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吩咐道:“地方你是知道的,代我跑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解决不了的话,等我去亲自处理。”
没有人回话,王冲却是知道已经有人前去悄悄的处理了。
城外的一处小树林旁。
一家茶铺子。
此时的茶铺子已经歇业了,骆养性就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坐着。
面前的茶水也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在已经泡不出来茶味了。
另外几张桌子上,也有坐着一些身穿黑衣的锦衣卫,只有三人看起来身份很普通,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大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
一男一女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慌失措。
“骆指挥使也会到城外的小茶馆喝茶。”
远远的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调笑的味道浓的让骆养性眉头都皱了起来,然而在被人眼中凶名昭著的锦衣卫指挥使,却是没有一点想要发火的迹象。
“比不得王将军的悠闲,整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大街上闲逛,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从京师给吹出来了?”
骆养性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想要请的人来了。
若不是为了安全着想,他是绝对不想和王冲见面的。
虽然两人的官职相当,可在皇上的面前,王冲实独一档的存在,他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当年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
才会一步步的走到将军的位置上的。
据他了解,简直就是一部传奇,除了防守了一次京师,然后就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来的战绩了。
然而就这个,皇上就是信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冲摇摇头。
几步走到了骆养性的对面坐下,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瞧着都快要成白开水的茶水,一阵无语。
却也没有嫌弃的一饮而尽。
“自从辽东大凌河堡开市以来,建奴在前来大明的暗探就多了,工作不好做啊。”
锦衣卫的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些暗探都找出来,免得在京师搞风搞雨,影响了他自己的仕途。
“得了,咱们两人也不用打哑谜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吗?”
骆养性指了指方向,王冲瞧了过去,看着那个小女孩,年龄很小,却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若是长大了的话,也是不输于他见到过的顾横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