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熊汝霖见到韩爌的时候,差一点就没有认出来。
一身邋遢的模样,身边也早就没有了亲人围绕,更被说那些曾经以他马首是瞻的朝堂大臣们。
若不是工程队之中还有护卫监工的话。
他能够被一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其实都是自己造下的孽,却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开始在给一个老人甩锅。
毕竟同样只在工程队干活的人,韩爌只力气最小,也最不能吃苦的人。
以前还有陈新甲在照顾着,没有人敢在韩爌的身上下手,可一朝没了陈新甲的照顾,立刻就活不出人样了。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的韩爌。
当然这也是韩爌聪明的地方,他在一直找着陈新甲,想要推行自己的理念,可都是无功而返。
只是这次不巧,就遇到了路过的熊汝霖。
一番早就准备好的歪理学说,刚好让熊汝霖掉进了坑里,而其中的统一军情部的想法,更是搔到了熊汝霖的痒处。
一开始他接手军情部的时候,还以为是多大的部门。
最后经过了自己的摸索,才发现大部分都是从西厂中分出来的,而更大的一部分却是归了锦衣卫所有。
本来想法还不够明确,被韩爌一提,立刻就因为知己。
随后的几天当中陈新甲多次提醒他,不要轻信韩爌,却都被他当做的耳旁风,最后更会在暗中泄露了一些自己的情报工作。
被韩宽给抓住漏洞,给出了一个可以让他以极快速度,掌握到更大权力的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清晰的让他能够一眼看清楚,也是他是一些思考习惯没有完全的转变过来。
所以才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若是他知道,最后会因为他的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办法,会让他失去所有的话,那么他绝对会建议陈新甲,多给韩爌加点担子。
毕竟曾经是内阁首辅啊。
干活总不能比别人少不是?
“老爷,消消气,只要身体恢复过来,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朝堂之上,浮浮沉沉的谁能做一棵常青树,永远不倒啊。”
熊夫人被粗暴的推开了药汤,散了一身的也没有生气。
话说,这个时代的女性,真的是所有男人的福气。
此时不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躺在床上的熊汝霖。
“以后?没有以后了。”
熊汝霖此时也相同了一件事情,在朝堂之上,斗争随便斗,就是不能损害大明的利益,要不然就滚蛋。
吃着大明给的饭,喝着大明给的水。
拿起锄头挖的却是大明的墙角,那一个皇帝会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
怕是他的府宅之中,有人损害了熊家的利益,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更何况是皇上呢。
“休息一段时间,等皇上的气消了再说,现在啊,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养病。”
熊夫人以前是大家闺秀,也是读过书的,说气话来慢声细语,让熊汝霖都有些诧异,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夫人的好处。
其实啊,也就只有在,人落魄的时候,才会察觉到身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是谁。
“夫人说的是。”
等到咳嗽听了,熊汝霖示意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仔细的看着他的夫人。
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看着,到底岁月不饶人,他老了,他的夫人也老了。
不在是刚刚嫁给他时,那个青涩的少女了。
他还记得,他的夫人是喜欢画画的,不喜欢刺绣,可为了让他拥有一件夫人亲手做出来的衣服。
还是忍着被针刺痛手指的疼痛,做出了一件。
然而因为做的难看了一些,他也只在做成的时候穿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穿过。
被熊汝霖看着的熊夫人,忽然发现了自己老爷眼中暗中痴迷的眼神,神情一愣,接着就是羞涩的低着头不在说话。
然而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甜蜜。
那是在她一生中少有的甜蜜。
看了良久,熊汝霖也是老脸一红,他现在已经过了那种少年慕艾的年纪,在刚刚却早面对自己夫人的时候,有种回到了年轻时的感觉。
那时他正是意气风发,而夫人也是正青春年少。
“老爷~~”
熊夫人一声轻呼,让熊汝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个伤员。
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夫人可知道千古兴亡为哪般?”
熊汝霖没话找话,又把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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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皇上在募兵部说的一个问题给翻了出来。
“千古兴亡啊,这种事情不是你们朝堂上的大臣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吗?怎么会动啊家里问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子?”
熊夫人翻了个白眼,看着也是徐娘半老,别有风情。
“为夫怎么觉得自家的娘子,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熊汝霖也是直到哄着自己夫人开心的人。
文人的嘴,毕竟是能够说出花来的,不然又如何在朝堂之上耍嘴皮子,只是现在的朝堂之上用不上这门绝技了。
“其实也不过是柴米油盐,别的地方我也没去看过,可咱们的冀州,和从前可是大不一样呢。”
熊夫人说着自己的见闻。
从废除了徭役开始,道现在虽然还在四处打仗,还给官员和士兵们提高了俸禄,也没有见到皇上为此加税。
可以说,如今的老百姓,才渐渐的活出了一个人样。
还有最近在筹办的养济院,慈幼局等等。
全部都是一些利民的好事情。
接着还有一些更加隐秘的消息,那就是原来还有人拖欠供人的工钱,最后还赖着不给,现在也有了新的规定。
翻开大明律,总有一条律法能够治得住这些人。
商人们也开始活跃了起来,不需要四处孝敬官吏,自己赚到钱了,那都是自己的,只要税收全部缴清了。
没有人回去眼红,这些人的钱是怎么来的。
听着听着,熊汝霖慢慢的也梳理出来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你是说,律法严明,就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想什么呢?光严明律法也不行,还得适合大多数人才行,像以前谁敢相信,大明居然取消了徭役,这可是千古未有的事情啊,我一个妇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大道理,只要能够保证百姓的安全,还能够给百姓们一条活路,这天下那还会有什么兴亡。”
熊夫人一口气说的有点多,顺手就拿起身边的碗,喝了一口。
药汤苦的她直伸舌头,她倒是忘了,刚刚还剩了半碗药,被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小模样,俏皮的让熊汝霖苦中作乐的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他仿佛已经找到了,皇上为何对他这次做出来的事情不待见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他是首先坏了规矩。
当今,已经不是以前了。
以前的皇上可没有自己的明确想法,完全就是大臣们说什么,皇上就只能知道什么。
而且只能在大臣们说的当中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