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阿不到三十岁,在军中常以膂力过人而自傲,类似围猎、摔跤、掰腕等比试几乎从未输过。没想到被杨林方才的格挡却震得双臂酸麻,心下不由暗自吃惊对方的力气。
另外让他倍感压力的是对方身高,这种差别平时不算什么。但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却是致命的。对方身高臂长,不论出枪还是出拳脚都是直取自己的头胸要害,而自己想要攻击对方的头胸则是很费力。
莽阿见势不妙,不敢与杨林对刺。只能低头闪身躲过对方的进攻,反身以枪尾斜点向杨林肋下,趁其躲闪之际一脚狠狠踹出,正中对方大腿。他本来是要取对方小腹或下身的,但因为身高而未及也。
“哼哼,不错!”杨林被对方踹的“噔噔噔”后退出三步方止住身形。他将腿上的尘土掸去,一抖手腕青锋枪凭空送出,那枪身犹如蛟龙出海直取莽阿面门。
莽阿知道杨林比自己力气大,不敢硬扛,只能斜举枪身向上格挡,同时欺身向前跃起一记弹踢攻向对手。
不料杨林变招极快,枪身向下迅速压住莽阿踢来的右腿,随即转身一记“跃起侧踹”正中其面门,一只硕大的脚印端端正正的印在对方脸上。
莽阿被踹翻在地,只觉得眼满金星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的直响,嘴角和鼻子也流出了血。脸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感觉极为沉重。
他为了防止杨林趁机上前攻击自己,急忙将长枪胡乱挥舞起来,随即屈身卷腿腰部猛然发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
此时包括李丁和一众百姓在内,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林和莽阿的厮杀。在他们的心中,杨林和莽阿最后谁能赢得胜利都不重要,因为他们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同为汉人,在潜意识中他们还是希望杨林能赢得胜利。
此时场中形势突变。杨林见莽阿起身后再次攻来,未待他近身却是先下手为强。青锋枪先刺后挑,逼得对手弯腰侧身。借此时机杨林跃起出腿横扫,同时右手出拳以迅雷之势直取对方太阳穴。
莽阿虽用枪身挡住了杨林扫来的这一脚,但无奈自身招式已老,左侧太阳穴结结实实的挨了对手一拳。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全身无力、手脚发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使劲晃了晃头,想让自己回过神来,不料杨林的第二拳已经砸来再中太阳穴。紧接着是第三拳、第四拳......
杨林出拳又快又狠,钵大的拳头一连十几拳全打在莽阿的脸上,打的他血肉飞溅、五官变形,完全看不出是人的模样。又打了几拳后,莽阿已是满面血肉模糊,嘴中不断地向外吐着血沫子,呼吸沉重,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
“记得老子叫杨林!杀!”年轻的大明军官一声怒吼,不知何时他将腰刀握在手中。寒芒一闪,伴随“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冬日下一蓬鲜血激射而出。莽阿的头颅被砍落出去好远,将地上积雪浸染的一片鲜红。
“功夫不错,竟然能和老子打十几回合。可惜了,火候还差了点!”
杨林看着莽阿滚落在积雪中的头颅,向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李丁道:“找个东西包好了。这建奴官职是牛录额真,按朝廷的说法属于建奴小头目,那么赏银应该是六百两,如果再加上他的巴图鲁身份,至少还能再得二百两赏银。你在他身上仔细翻翻,看可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嗻......不是.....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是....遵命!”李丁感觉自己全身又变的很热了,汗水从额头上又渗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暗道这杨林杀气太重了,眼都不眨便砍了莽阿大人的脑袋,天知道接下来他该如何处置自己和那些金兵。自己可要小心伺候着,避免惹他不高兴。
杨林不管李丁怎么去包裹头颅和搜身,径直来到那些被俘的后金兵和阿哈们面前。他点了一下人数,刨除死的共有十一人,其中后金兵三人,阿哈八人。
现在这些人都被捆住了双手,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因为腿上中箭,不时的有人疼的哼哼上两声。
杨林又来到那些汉民百姓的面前,百姓们看着他满身血迹而且还提着刀,样子甚是恐怖狰狞,吓得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他拱手施了一礼:“各位乡亲不用怕,我就是想谢谢方才提醒我注意冷箭的哪位朋友,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杨林一连问了两遍,才从人群中怯生生的站出来一条年纪约摸三十的汉子。
这人衣衫破烂身材中等,骨架却很粗壮。发髻随便的挽在脑后,胡须上因沾满了污渍都打了结,满是老茧的双手脏兮兮的也看不出颜色。此时他用紧张、警惕的眼神看着杨林,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对待自己。